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尾聲(2 / 3)

事實上,剛剛經曆過戰爭洗禮的軍隊是最難以抵抗的。若真大動幹戈,遭殃的還是百姓。

逄梟笑了下,安撫了使臣幾句,吩咐人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並未明確的表態。

而逄梟越是這樣的態度,使臣就越是不安,待到離開京城趕回南燕時,一路都提心吊膽,生怕逄梟命人打過去。

對於南燕的問題,朝臣們也分成了兩排,有主戰的,也有覺得英趕暫緩再議的。

這話題足討論了半個月也沒有個結果。

而秦槐遠一行,也已在這一段時間將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京城三十裏的郊外,秦宜寧做尋常貴婦的打扮,眸中含淚的跪在秦槐遠與孫氏、鄭氏跟前,鄭重的叩頭。

“父親,母親,外祖母。此番歸去,不知咱們何時才能再見。還請父親、母親、外祖母千萬保重身體。不要為國事太過操勞,女兒在這裏,也會時時刻刻祈禱您們身體康健,待到這裏的事情平穩了,女兒就去看你們。”

秦槐遠笑著上前攙扶秦宜寧。

可秦宜寧卻不肯起來,哽咽道:“若不是為了我,父親、母親也不會決定留在那樣的地方受苦。女兒不能在身邊盡孝,還要帶累父親母親,女兒心中著實有虧。”

“傻孩子。”秦槐遠扶著秦宜寧起身,大手拍了拍她的背,“你隻管留在此處相夫教子,為父做的決定也不單純全是為了你。這也是為父真心想去做的事,在哪裏為父找得到努力的方向,心甘情願的努力著,這成就感讓人甘之如飴,你不必有如此重的心裏負擔。”

秦宜寧點了點頭,忍著淚不讓它落下。

曹雨晴摟著昭哥兒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昭哥兒,保準下次見了,昭哥兒就是個頂天立地的小男子漢了。”

一提到要分別的孩子,秦宜寧的眼淚差一點忍不住。

昭哥兒卻是小大人一般仰頭,“娘親。”

秦宜寧蹲在昭哥兒麵前,摸了摸他白皙的小臉蛋,點了下他眉心的小紅痣,笑了。

昭哥兒也笑,“娘親,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來找我。”

晗哥兒在一旁不服氣:“有我在,才不會有人欺負娘親呢!”

兩個孩子相互吐舌頭做鬼臉,原本悲傷的氛圍一下子就被衝淡了。

逄梟這時恭敬的給秦槐遠等長輩行了一禮,“嶽父請放心,我絕不會食言,這一生就隻對宜姐兒一人好。如今我說什麼都是徒勞,好在天長日久,時間會證明我所說的一切。”

秦槐遠囅然一笑,並不作答,隻道:“多保重。”

“多保重。”

廖知秉等人帶著青天盟的弟兄已經等候多時了,扶著秦槐遠一行人上車。

逄梟便拍了拍穆靜湖的肩膀道:“木頭,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放心吧,我會送秦伯父一行到了安全所在,之後我們再回天機穀。”

逄梟笑道:“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穆靜湖身邊的秋飛珊抱著焱哥兒,方海玲牽著連小粥的手,一同給逄梟和秦宜寧行禮。

“姐姐,我們走了。”連小粥眼睛紅腫的核桃一樣,上前來抱住秦宜寧。

秦宜寧拍拍她的背,依舊強忍著沒有落淚,笑道:“傻丫頭,別哭。往後就是你自己的人生了,好好過日子,若是不如意了,你就回來。我說過的,我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娘家。”

“嗯!”連小粥重重的點頭,又去抱住了冰糖和寄雲,“冰糖姐姐,寄雲姐姐,你們多保重。”

“你也是。”冰糖抽噎了一聲,連小粥被秦宜寧帶回來後,一直都喜歡跟在她身邊,她也格外疼惜當時連話都不會說的小姑娘,到如今,他們都各自成家了,有了各自的生活。

也不知這一別,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

眾人分別上了馬車,秋飛珊也抱著焱哥兒坐上車,穆靜湖策馬跟在車隊旁邊,笑著對秦宜寧和逄梟揮手作別。

“駕!”馭夫一揮馬鞭,隊伍便啟程往官道而去。

秦宜寧與逄梟帶著晗哥兒站在原地。

昭哥兒則是從車窗探出半個小身子來,用力的向秦宜寧和逄梟揮著小手。

眼看是真的分別了,才剛還笑著做鬼臉的晗哥兒終於“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哥哥!哥哥!”晗哥兒追著跑了兩步,卻生生停下了,捂著臉哇哇大哭。

回應他的,是馬車上昭哥兒同樣的哭聲。

秦宜寧忍了一早上的淚水終於潸然落下,卻依舊不肯放下揮動的手,直到車隊徹底消失在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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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處幽靜的山穀。入目皆是蒼翠,風乍起,送來陣陣青草特有的幽香。

山穀之中依山傍水建造了一座大宅。

此時,一個身材圓滾,頭發半長不短,穿著一件寬修道袍的女子,正坐在醉翁椅上搖著蒲扇。她麵前擺著兩個小板凳,一男一女一左一右麵對她而坐。場麵有些肅穆。

“本仙姑可是通天徹地的本事,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掐指一算,皇上心裏想的是什麼我能不知道?我若活著,他必不容我!不如賣給他個人情,你看看,本仙姑現在的日子多自在,再也不攙和那些爛事兒嘍!”

“師尊,您……您真是……騙的我好苦,讓我白掉了多少眼淚!”

穆靜湖的臉色鐵青,剛抱怨完,就被天機子在腦門上拍了一扇子。

“小兔崽子,我老人家沒怪你隻顧著你那好兄弟,不管我的死活,你倒是怪我沒死透了?當初為了救秦氏,我半條名都丟了,就算我算計她,還想過殺她,現在該還的我也還了,她男人也登基做皇帝了,還要我怎樣,啊?難道非要我老人家死翹翹了你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