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現在既然沒有找到寒,那麼他們便先回去想辦法加入門派再說吧。
想到這裏,羅挽音抬起眼眸,再看了一眼這綠鬱蔥蔥的萬丈懸崖底,眼神彌漫起薄薄的霧氣,她陡然閉上眼睛,斂去了眼睛的酸澀感。
再睜開眼時,已然是一片清明。
“走吧,我們回去。”羅挽音側頭,摸了摸羅小寶柔軟的發頂,輕聲說道,“我們回去等他,他若是活著,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
羅小寶默默的陪伴,她看在眼裏,也感動在心裏,但是她沒忘了,雖然自己是失去了愛人,但是同時他也失去了親生父親,他的痛苦,並不比自己少。
羅小寶忍住眼淚和心中的悲痛,重重地點頭。
他知道此刻不管如何自己如何傷心,都不能露出悲傷的一麵,因為這對於緩解他們的痛苦無濟於事,還不如堅強一些,相信奇跡的發生。
他若是哭了,娘親隻會更加難過,她已經很難受了,自己不能讓她痛上加痛,悲痛之餘還要想法子安慰自己。
張浩聯見到他們想通了,不再做無謂的尋找,心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他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河水清洗過,此刻清晰地外露著一條條交錯的傷痕,他臉上的被劃開的皮肉外翻著,露出裏麵紅肉,看起來恐怖嚇人。
但他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慘不忍睹的模樣而感到難過,他隻是默默地在跟在母子兩的身後,凝視著心上人的背影,眼神盡是癡迷不悔。
羅挽音再回到縹緲宗山下的小鎮上,或許是因為收徒大會已經結束了,此刻鎮上的街道行人並不多,大多是一些小販依舊在擺攤討著生活。
張浩聯並沒有對自己的容貌進行遮擋和掩飾,因此他這一路來頂著一副刀疤交錯的臉,讓路上的行人都驚嚇不已,膽小的甚至有些腿軟,心想這得是有多大的仇,此人才會被人如此對待,這張臉被毀容成這樣啊……
羅挽音聽著身後一連串的驚呼聲和驚嚇聲,她本想置之不理,但是聽到有不少小孩被嚇哭了,又聯想到張浩聯似乎曾經說過自己是青靈山的弟子,她垂眸了一陣,走到一個賣麵具的小攤麵前,隨手付了銀子買了一張麵具。
她拎著麵具走到張浩聯麵前,冷冷地把麵具扔了過去,漠然地說道:“從今往後,這張麵具不能離開你的臉。”
“這是……送給我的?”張浩聯欣喜地看著她,似是沒看到她厭惡的神色,隻沉浸在她給自己買了禮物的高興之中。
哪怕這份禮物是因為她不想自己這副容貌嚇到別人,亦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的臉,哪怕這張臉已經毀了……
但是,隻要是她送的東西,不管動機為何,都足以讓他開心不已。
羅挽音要交代的話已經說完了,也不管他什麼表情什麼心情,冷淡地轉身便走。
她不過是想到以後要讓他一輩子見不得人,永遠生活在黑暗裏的人是不需要身份的,而他青靈山弟子的身份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張浩聯見她沒理自己的話走了,趕緊跟了上去,一邊珍重地摸著她買給自己的麵具,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帶在臉上。
因為當初走的急,白發老頭的屍體羅挽音並沒有處理,估計早已被客棧掌櫃發現了,因此為了避免麻煩羅挽音並沒有回去那件客棧,而是去另外一間客棧重新訂了房。
三天的不眠不休,他們都已經疲倦不已,所以羅挽音打算先好好休息,養好精神再想想如何加入門派和加入哪個門派。
因為相思蠱的原因,張浩聯被羅挽音安排在自己房間的隔壁,她則和羅小寶一間房。
兩人讓小二上了一些飯食,簡單地用過餐之後便歇下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們本該是睡不著的,奈何前幾天他們不知疲倦地尋找龍宇寒的下落,根本就沒有合過眼,如今或許是身體最後一絲體力都耗盡了,他們躺在床上馬上便睡著了。
這一睡便直接睡到第二天響午,羅挽音睜開眼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眼神迷茫了好一會兒,手習慣性地搭上身邊男人的胸膛,卻意外地摸到一具縮小版的身軀。
她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意識到本該躺在她身邊的男人如今正生死不明,下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