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檜輕輕哼了一聲,露出不明異味的笑容道:“但願如呂大人所言。”
從百裏府出來後,呂自白想了一路,百裏檜跟他提這件事的用意是什麼,想了半天也沒有琢磨明白百裏檜和他對話中透露出的意思,無意識地進了自己的家門,管家向他彙報的事,他也是一件沒有聽見。
直到見王李,他才個激靈想起了他這個突然多出來的表侄子,而前頭隨意走過來的王李見他神色凝重,便就關心問道:“呂大人這是怎麼了,何事煩憂啊?”
呂自白不答反問道:“王公子和莫姑娘是不是有什麼計策?今兒丞相大人召我前去,說我有個侄子過目不忘,讓我帶去給他見見。”
王李聞言,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道:“百裏檜真這麼說?他沒有懷疑我的身份?”
“這果然是你們的計策。”呂自白愁眉繄鎖,道:“你們也不同我商量商量,萬一我在丞相麵前否認了可如何是好。”
“我們和呂大人商量了,呂大人也點頭了呀。”這時從後頭走上來的沐纖離奇怪地看了呂自白一眼,又道:,“前天晚上就在這飯桌之上,咱們還商量來著,大人當時雖神色不是很好,但也沒有說反對呀,難道是我們對大人的理解有誤?”
呂自白卻是露出迷茫的神色,道:“是嗎?我前天晚上還跟你們一起用飯了呀?誒,這幾日事多,我都忘了。”
沐纖離聞言卻突然警惕起來,她細細地觀察呂自白,最後和王李小聲交流道:“你在呂家待之時間久,應該對呂自白比較熟悉,你看這個呂自白是不是別人假扮的。”
想起了那天的王李像極了影衛平日裏頭見她時候的模樣,沐纖離現在看誰都不太對勁,且西岐這地方和南禹一般,詭異得很,尤其是這等人騙人之事,叫她是防不勝防。
管家在另一頭聽著了,隻能是幹笑著道:“我家老爺最近定是有案子,他一心撲在案子上之時,旁人和他說什麼他都是聽過就忘了,兩位不要見怪。”
沐纖離還是將信將疑道:“還有什麼案子能難住呂大人?”
原本還渾渾噩噩的呂自白一聽到案子兩個字就打起了精神,長嘆了一口氣道:“這個案子的案情倒也並不復雜,人證物證都清清楚楚。”
“既然不復雜,那大人何故如此煩憂啊?”王李順口問道。
呂自白又嘆了一口氣,管家替他答道:“案子是不難,難的是斷案。”
“本案的疑犯是昭王,雖不像安逸王爺那風光得寵,在朝中也沒有實權,可他輩份高,是陛下的親堂叔,我們家老爺根本就無權斷案啊。”
“既然如此那就把案子移交三司啊,再不濟就移交給總督。”沐纖離說道,“總之你把事交給你的上級去辦,這件事你管不了。”
回答沐纖離的還是一聲嘆息,管家苦笑了一聲道:“壞就壞在這件案子太過清楚明白了,大家都明白兇手是誰,我家老爺想移交案子,也找不到人,個個幹脆閉門不見。”
沐纖離的眉頭皺了起來,對於西岐從上歪到下的這個現狀她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真是沒有想過,堂堂個巡樵,想要為民申冤都沒有出路。
“罷了罷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莫姑娘和王公子見笑了。”呂自白終於嘆夠了氣,道:“那明兒王公子是否要和我一起去丞相府拜訪。”
“自是要去的。”王李摩拳擦掌,他可就待著這麼一天呢,沐纖離看他那副模樣,心裏有些不放心,更多地卻是仍舊對王李那日行徑有所疑心,便道:“我會假扮成小廝和你一起去。”
“這不妥吧。”王李看向沐纖離,又道:“這太危險了。”
其實他的心裏話沒有說出來,沐纖離這細皮嫩肉的模樣,長得又如此的出眾,要辦成個小廝,很難讓人信服。若是平常上街也就算了,別人頂多當做是哪個大家閨秀在房裏呆膩了偷跑出來玩,但要扮成小廝去百裏府,那就太過兒戲了。
沐纖離心裏也清楚他的顧慮,微微一笑道:“妥不妥,你且待明兒看過了再說。”
呂自白心裏昏著幾塊大石頭,也無心跟他們調笑,三人一起用了飯之後就各自回房間休息。
王李一想到明兒要見到百裏檜,就無法抑製內心的激勤,輾轉反側了個晚上,次日起來之時毫不意外的天已經大亮,而他眼下一片烏青。
小廝敲開門後端著洗臉的盆進來道:“王公子今兒怎麼起得這樣晚?是夜裏睡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