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相像(2 / 2)

肖卿仿若未聞,隻是垂著頭:“各位小姐說笑了。肖某不過一介賤民。”

福安郡主恍惚間,突然覺得肖卿這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像極了某人。

她支起身子,晃了晃頭,有些發暈。

再看向肖卿時,越發覺得肖卿與那人的身影有了一絲絲重合。

福安郡主不僅譏笑一聲。

看來自己是真的喝醉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天潢貴胄,打從出生起就尊貴無比;一個卻是梨園裏頭唱戲取悅人的戲子,身份不入流的很。

兩人怎可相提並論?

但因著有些醉酒,福安郡主越看肖卿,卻越覺得有些像了。

福安郡主心頭像是燃起了一把火,她突然起身:“這小宴就到這結束了。”

眾小姐都有些瞠目結舌。

怎麼這麼突然就……

福安郡主的丫鬟忙扶住走的踉踉蹌蹌的福安郡主,帶著幾分歉意的同那些小姐們解釋:“我們家郡主喝醉了,不能招待諸位小姐,還請諸位小姐勿怪……”

這些小戶人家的女孩們哪裏敢去怪罪一位郡主,忙強擠出笑,紛紛識趣的告辭了。

福安郡主甩開丫鬟的手,踉踉蹌蹌的走向肖卿,在肖卿跟前站定。

她抬頭,眯著眼,近乎貪婪的看著肖卿的眉眼。

不,兩人生得分明不是一個氣質,不是一個神態,五官的差別也大。為何,為何她看著這肖卿,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人?

肖卿似是心有所感,微微的蹙著眉頭。

福安郡主突然就笑了,笑出了淚。

她有些輕佻的抬手挑起肖卿的下巴,拖長了音調:“肖卿啊~”

肖卿望向福安郡主:“郡主有何吩咐?”

福安郡主抹了一把淚,笑容裏頭,竟然摻雜了絲絲瘋狂:“你跟我來。”

……

福安郡主的閨房門緊緊關了一下午。

伺候福安郡主的丫鬟噤若寒蟬戰戰栗栗的守在茶水房裏,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麵紅耳赤的聽著隔壁小姐閨房裏頭傳過來的動靜。

直到過了許久,福安郡主才用嘶啞的聲音喚了丫鬟進去。

丫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戰戰兢兢的進去,根本不敢去看床上那淩亂的床鋪。

福安郡主倚在床上的靠枕上,身上隻蓋了層薄薄的錦被,微微閉著眼,皺著眉:“倒茶。”

丫鬟剛要去倒,一個男人的手卻製止了她。

那是肖卿。

他穿著一身中衣,長身站在床榻前,親自去一旁的圓桌上倒了杯茶,遞給了福安郡主。

福安郡主睜開眼,見是肖卿,似是想起了方才發生的事,臉一下子有些發紅,既而又有些發白。

“滾吧,沒你什麼事了。”福安郡主煩躁的捏著眉心。

肖卿垂著頭,像任何一個低賤的奴才那樣,低眉順眼的應了聲是。

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眼神裏一閃而過的不屑。

……

打探彭媽跟彭蘭蘭母女倆消息的鏢師今兒終於要到京了,彭老爹特特向方菡娘告了假。因著這剛辦完了阮楚白的喪事,府裏頭處置後事有些忙,倒也一時用不上馬車,方菡娘直接給彭老爹多準了幾天假。

方菡娘還以為彭媽跟彭蘭蘭也跟著鏢師一塊回來了,正好讓彭老爹多歇著幾天,陪陪她們母女倆。

彭老爹緊張的等在鏢局裏頭,不時的向外張望著。

不多時,那領鏢的鏢頭便進來了。

他一身風塵仆仆,像是路上一直在趕路。

彭老爹激動的站了起來,忍不住往鏢師身後看。

這都多久了,即便她們母女倆在路上因著生病耽擱幾天,那也應該到了啊。

沒人知道,盡管主家家裏頭喜事連連,但彭老爹心裏頭一直像是吊著個水桶,七上八下的。

眼下,可算是要一家團聚了……彭老爹有些激動的想。

然而,他卻看了個空,鏢頭後頭,空無一人。

鏢頭有些惋惜的看著彭老爹,從懷裏頭掏出一個物件,遞給了彭老爹。

彭老爹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整個人都有些木木呆呆了。

他僵硬的接過鏢頭遞過來的那東西。

那是一隻繡花鞋。

彭老爹卻是認得的。

那是彭蘭蘭的鞋。

因著彭蘭蘭年紀小,愛俏,彭媽還特特買了些彩珠子,給彭蘭蘭縫到了鞋頭上。

彭老爹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