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日子,有些居心叵測的人也來找過她,明裏暗裏那意思是說,明明表姑娘身邊的大丫鬟是你,但看上去,表姑娘似乎更器重綠鶯一些。
到時候表姑娘嫁到王府去,以老夫人疼愛表姑娘的程度,說不得就會把綠鶯作為陪嫁丫鬟給了表姑娘,到時候表姑娘房裏頭的大丫鬟,指不定就落到誰身上去了。
若是換別人,說不得就會被這樣的挑撥給亂了心緒。但秋珠自小是跟綠鶯一塊兒長大的,本來在老夫人房裏頭時,二人關係就融洽的很。再加上秋珠性子就不是那種爭三搶四的,她倒是覺得,若綠鶯過來,她們到時候聯手幫表姑娘管好房裏頭,也是極好的一樁事。
方菡娘推開門。
方田氏跟方香玉直接被捆了起來,嘴裏頭都還堵著塊抹布,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像同齡一般瞪著方菡娘。
那個一臉精明的婆子跟在後頭,小心翼翼的解釋道:“因著這兩位一直在大喊大叫……”
方菡娘沒說話,隻是含笑看了秋珠一眼。
秋珠意會,從袖子裏頭掏出個荷包,裏頭裝著塊銀裸子,她遞給那婆子:“嬤嬤辛苦了。”
婆子受寵若驚的接過來,幾乎是立馬明白了她們家表姑娘的心思——看來她們家表姑娘何止不待見這方家人,應該是非常不待見才是!
婆子又殷勤了幾分,點頭哈腰的陪著笑:“謝姑娘賞。”
方菡娘看了幾眼方田氏跟方香玉,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對那婆子說:“嬤嬤下去吧,後頭看好了這院子。”
“哎,是,老奴就是不要這命,也要給姑娘看好嘍。”婆子點頭哈腰的退下了,在退出去前,還非常體貼的給關了屋門。
屋子裏的窗戶是半透明的玻璃,采光也不錯,倒不會顯得陰暗。
方菡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像麻袋一樣被扔在地上的方田氏跟方香玉。
“唔唔唔!”方田氏雙目通紅麵色猙獰的看著方菡娘,嘴裏頭發出唔唔的叫聲,想也知道,定然不是什麼好話。
反倒是方香玉,大概是知道在如今的形式下,她們根本拗不過方菡娘,稍稍消停了些,隻是一雙眼睛,還是帶著不甘憤恨的怒視著方菡娘。
方菡娘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臉上有些似笑非笑的嘲諷神色:“方田氏,方香玉,你們是不是蠢?真的以為事情鬧大了,我就會屈服嗎?”
方田氏跟方香玉俱是一窒。
方菡娘嗬了一聲,望著方田氏方香玉的眼神裏,滿滿都是譏諷:“說起來,這麼些年了,你們應該也知道我是什麼性子,怎麼還一次兩次不知死活的撞上來?”
方田氏似是有些惱了,雙目更顯猙獰,死死的瞪著方菡娘。
方菡娘知道同利欲熏心的人說這些,其實無異於對牛彈琴。
隻是,看著方田氏那副不知死活的樣子,方菡娘還是想冷笑:“真不知道誰給你出的這個餿主意,在出殯這當口鬧?……你可知,過來吊唁的,可都是京中的權貴高門?……萬一真碰見什麼不講理的,直接給你當場打死了,那都是沒人會追究的!”
當然,這是方菡娘唬方田氏的,欺負的就是方田氏沒見過那些隻在戲本子裏傳說的“權貴”,天生有一顆敬畏懼怕之心。
果然,方田氏信了,一雙本是猙獰的雙眼中,眼下滿滿都是驚疑懼怕,她有些驚疑不定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方香玉。
方菡娘立馬明白了,這主意顯然是方香玉給出的。
她這個姑姑啊,之前就是個涼薄自私的,眼下看來,竟是連親娘都可以拿來利用的。
方菡娘冷笑一聲。
方香玉眼神有些躲閃,不敢去直視方田氏。
當時她給方田氏出了個主意,告訴方田氏,但凡這邊守衛一有鬆懈,那肯定是府裏頭出了什麼大事或者有什麼貴客來訪,到時候她們就不要命的衝出來,把自己弄得淒慘一些,見人就喊方菡娘虐待她們,實在不行,也可以裝成是不忍受辱一心尋死……不過是付出點皮外傷罷了。
後頭那條讓方田氏假裝自殺的建議,方田氏倒是還有些遲疑。這不,還沒來得及采用,她們就被園子裏的丫鬟婆子給扭住了。
方田氏一想起當時方香玉讓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這親奶奶被孫女逼的都給尋死了,旁人肯定會信,到時候方菡娘還不得乖乖聽咱們的話”,心裏頭越發懷疑,方香玉這到底是想拿捏住方菡娘,還是真的不把她的命當回事,拿她的命當墊腳的石頭呢?
但凡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方田氏越看方香玉就越懷疑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