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皇後看來,這方菡娘的麵子可要比忠勇王府的麵子大多了。
不說別的,人家十一王爺可以說是她的太子打小帶大的,那情分不消多說,十一王爺向來是堅定不移的太子黨。皇後若是為了顧全忠勇王府的這一點麵子,斥責了方菡娘,傷了姬謹行的心,導致姬謹行同太子疏遠了,那簡直就是太得不償失了!
皇後心裏頭打定了主意,不僅不去管忠勇王府的事,還要在這些人麵前,幫著方菡娘把麵子圓回來。
不過依她看來,方菡娘這小姑娘倒是了不得的很,在這種場麵之下,都鎮定自若,絕非一般小姑娘可比的,說不定,還真沒有她能幫上忙的地方……
忠勇王妃見皇後雖然順著她的話下來了,但卻沒有主動開口去責怪方菡娘,心底稍微失望了下,但她也不氣餒,繼續拿話架著皇後:“皇後娘娘,小女雖然失儀,但一片真心卻是為了十一王爺的聲譽,還請皇後娘娘明鑒啊。”
這說辭倒是比之前福安郡主的說辭新鮮了幾分。
皇後“哦?”了一聲,身子微微前傾,倒是想聽聽忠勇王妃怎麼說。
忠勇王妃看了一眼方菡娘,目光沉沉,再轉過頭來麵向皇後時,又是一副慈母一心為了女兒著想的慈愛麵容:“娘娘,你想啊,雖然眼下我們在場的夫人們,都堅信十一王爺的人品,知道十一王爺送去忠勇王府的是顆真正的南海天珠,但外頭的百姓們卻不會這般想啊。他們會認為是咱們為了保護十一王爺的臉麵才這般掩蓋事實。一旦讓他們知道了方菡娘頭上戴了顆假的南海天珠來參加皇宮宴會,那定然會認為十一王爺送去拍賣的就是一顆假的。這著實是有損皇室顏麵——而這方菡娘,皇後娘娘您也看見了,端得是一個口齒伶俐,哪裏不會想到這點?她明明知道她戴假的南海天珠出來,一旦被揭穿,就會對王爺的聲譽造成影響,依舊堅持戴了假的出來,這分明是想要給十一王爺的名聲潑上汙水啊!……皇後娘娘,此女居心叵測,不可姑息啊!”
皇後一聽忠勇王妃竟然把事情能扯到姬謹行頭上,心裏頭更是不快了。
她沉下了臉。
忠勇王妃卻是以為皇後將她的話聽進去了,心中一喜。
皇後緩緩道:“那,方菡娘一介民女,同十一王爺無冤無仇,好端端的,怎麼會去給十一王爺潑汙水?……若她真的將真的珠子變賣了,隻需要不將假珠子戴出來便可。王妃這話,著實有些不太通順之處。”
福安郡主見她娘短短幾句就扭轉了局麵,而皇後卻又提出了新的質疑,急急道:“回皇後娘娘,這方菡娘她心思歹毒的很,她就是想借此事將謹哥哥的名聲弄壞了,妄想能攀上謹哥哥啊!”
這話差點讓皇後笑出聲。
那方菡娘還用得著這般攀小十一?
這福安怕是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謹哥哥是如何跪求皇帝許婚他同方菡娘的!
隻是這話皇後知道荒謬,卻是不能當眾說的。
皇後輕輕的按了按額頭,看向方菡娘:“你有什麼話好說嗎?”
方菡娘不卑不亢的朝著皇後行了禮,聲音清澈:“回皇後娘娘,民女確有一事不解。”
皇後眼中頗具意味,她朝方菡娘微微點頭:“你且說說看。”
方菡娘順從的福了禮,應了聲“是”,這才直起腰,目光坦然,道:“忠勇王妃同福安郡主對民女進行了各種揣測,質疑,甚至人身侮辱,但這些,都是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她們非常篤定,民女頭上這頂珠冠上鑲嵌的南海天珠,是假的。民女就不明白了,民女的外祖母,幾位舅母,幾位嫂嫂,俱是眼光老辣,見慣了珍寶之人。她們仔細把玩之後,都未說一句民女的南海天珠是假的,為什麼福安郡主僅憑不遠不近的看了幾眼,就能斷定,民女頭上這顆南海天珠是假的呢?……甚至後麵還未等證實,不止福安郡主,忠勇王妃也言之鑿鑿,以民女頭上這顆南海天珠是假的進行了一些列的推論……這就讓民女好生奇怪了,為什麼忠勇王妃同福安郡主能這般肯定呢?”
方菡娘聲音微微拖長,讓眾人能有獨立思考的空間,她頓了頓之後,這才道:“除非,忠勇王妃同福安郡主早就知道,民女頭上這顆南海天珠,必然是顆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