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初識愁滋味(1 / 3)

荷花開後西湖好,載酒來時,不用旌旗,前後紅幢綠蓋隨。

畫船撐入花深處,香泛金卮,煙雨微微,一片笙歌醉裏歸。

一陣輕柔婉轉的歌聲飄蕩在煙波浩淼的湖麵上。此詞乃北宋大詞人歐陽修所做“采桑子”。歐陽修在江南為官多年,吳越山水,溫軟柔情盡皆融入詞中。此時正是江南暮春時分,春光明媚,和風細雨。岸上折柳,湖中泛舟無不引的遊人沉醉。

然而站在岸邊的一個八九歲的少年,卻絲毫不被這美景所吸引。他呆呆的站在柳樹下看著自己發紅的掌心,滿臉淚水喃喃自語的道:“先生太偏心了”。原來這少年姓李名雲峰,隻因今日在私塾先生那裏,乘先生打盹,幾個孩童鬧將起來打翻了先生心愛的瓷器。先生一怒之下沒問青紅皂白就責打了他,才引得他在這裏委屈啼哭。正傷心處忽聽遠處傳來“峰兒,峰兒”的叫聲,這聲音對這少年而言再也熟悉不過正是他的母親李氏。他叫道:“娘,我在這裏”隨既一婦人走來用手提起李雲峰的耳朵道:“不好好上學,跑來這裏幹嗎?”李雲峰委屈的叫道:“娘,先生不講道理胡亂怪人我...我不要讀書了。”說著哇哇大哭起來。李氏看著兒子被打的紅通通的手掌,心不由的軟了,便摸著他的頭發安慰他道:“好啦!好啦!娘知道了,峰兒乖不哭了!恩!你看你也是小男子漢了這又哭又鬧的,好不讓人家笑話你。走,跟娘回家,娘給你做好吃的去!”說著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拉著他的手便往回家的路走去。李雲峰畢竟是小孩子脾氣,被母親安慰了幾句又答應做好吃的。就將委屈忘的一幹二淨開開心心,又蹦又跳的跟著母親回家去了。

李雲峰的家,在杭州城外的甜水井村。隻因村裏有口水井,井水終年清甜甘美故因此得名。村子不大住著百來戶人家,都是靠養蠶打魚過活的本分鄉人。其實李雲峰本也不住這裏,在他還未出世時他父親是杭州城裏有名的富戶。後因得病暴斃,族裏幾個叔叔伯伯便合起夥來謀他家業。李雲峰母親李氏是個婦道人家又懷有身孕怎鬥的過幾個紅了眼的叔叔伯伯。無奈之下隻得在生下李雲峰後搬來這與世無爭的小村子裏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靠養蠶織布過活,日子過的實是艱難了些。

日暮西沉,夕陽餘輝灑落在這安詳平和的小村落裏。家家都炊煙了了忙著燒火做飯,他母子二人已回到家中,李氏忙著做飯李雲峰則蹲在灶邊幫著母親添柴。李氏邊忙邊問道:“峰兒剛才在城裏你說不想讀書了,娘問你不讀書你想做什麼?”李雲峰興奮的站起身來答道:“娘我想習武。”李氏放下手中的活計板起臉生氣的說道:胡說,不行。小小年紀不讀書要學那勞什子的舞刀弄棒,不行絕對不行!李雲峰委屈的說道:“娘!!如今正當亂世,沒有個一技在身,連自己身家性命都護不了哪裏還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呢?娘!你就讓我去習武吧!我要做一個手握雄兵叱吒風雲的大將軍!”

李氏歎了口氣無奈的道:“唉!你有這誌向娘本不該阻你,可兒啊娘就你這一個孩子你要是有個什麼好歹你讓娘可怎麼活啊!”說著李氏流下了眼淚。李雲峰見母親流淚心裏也不是滋味他低著頭道:“娘孩兒知錯了,兒子不該讓娘傷心。”李氏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露出一絲笑容道:“好啦,娘不難過娘是擔心你,你看娘給你做的你最愛吃的魚好了,走咱娘兒兩吃飯去。”

一時餐畢李氏忙著洗滌碗筷,李雲峰則幫著收拾桌子。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清脆的叫聲:“雲峰哥哥,雲峰哥哥。”李雲峰放下手中的抹布對著屋外叫道:“汀芷,我在屋子裏你進來吧。”一個七八歲紮著兩根小辮蹦蹦跳跳的小女孩進了來。那名叫汀芷的小女孩一進來便上前拉住李雲峰的手道:“雲峰哥哥,聽小路子說你今天又被先生罰了是麼?唉!雲峰哥哥你怎麼總是被先生罰呢?”李雲峰掙脫開小女孩的手板起臉一本正經的道:“胡說,我哪有老被先生罰,先生不講道理胡亂怪人。”小女孩哈哈一笑道:“好啦雲峰哥哥,人家又不是笑話你,隻是關心你麼,怕你又被先生打的幾天不能握筆,嘻嘻。”李雲峰怒道:“去去去,小女孩家的懂什麼,玩你的扮家家去。”這時李氏聽到屋內兩個孩子的談話走了出來,擦了擦手上的水跡道;“汀芷,你娘的病好些了麼?好些日子沒見她了。”汀芷晃著小腦袋叫了聲:“李嬸嬸好,我娘的病前些日子好了很多了,可這些天春夏交際的又有些不適了。”李氏走上前幫著整理了一下汀芷的衣服柔聲道;“小小年紀,你娘身體又不好,有什麼縫縫補補,漿漿洗洗的活就拿來給嬸嬸。”汀芷揉了揉眼睛嗲聲嗲氣的道:“謝謝李嬸嬸,不過我已經是大孩子了,我會照顧好娘和幫著爹爹做些活計的。”李氏輕聲笑道:“對對,我們汀芷已經長大了是大姑娘了,瞧!如今越發的漂亮,真是個小美人胚子。”汀芷道:“李嬸嬸天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要不娘要擔心的。”李氏接過李雲峰手裏的抹布道:“雲峰,去送送汀芷,晚上天黑別碰著啊!”李雲峰擦了擦手便道:“是,娘。汀芷,走我送你回去。”兩個孩子便手拉著手出了屋子。

時光平淡的流逝著,轉眼已過三月有餘,這日李雲峰下學回到家放下書本道:“娘,我回來了。”李氏端著飯菜從廚房走了出來道:“雲峰回來啦,餓了吧來飯菜都做好了,吃吧。”母子二人正要進食,忽聽屋子外響起一陣零亂的腳步聲,隨即有人叫道:“快,快把村子的路口守住別讓那賊道跑了。”李雲峰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來道:“娘,外邊好象在抓強盜,我出去看看。”李氏急忙道:“別出去,現下世道亂,官兵強盜誰分的清楚,坐著不許出去,刀劍無眼莫傷到你。“李雲峰迫於母親不得出去,但在好奇心趨勢下幾口便將飯菜吃個幹淨,偷偷趴在窗台邊伸著小腦袋向外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