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微微閉起,歐倫適時啞然失笑。
這三年,終究抵不過“羅雲錚”這三個字!
歐倫的反常被季節盡收眼底,他健步直接來到他的麵前,僅僅一胸之隔的距離之間,他隻看到他臉上的落寞和失望。
“季節,我想我跟你——”
歐倫半醉的眼眸微微泛起微紅,卷翹的睫毛早已變得一片濕潤,在光線的折射之下,發出一種斑駁的色彩。
“嗝!”
打了一個酒嗝,他隨即不緊不慢地抬眸說道:“都輸給了羅雲錚!”
薄唇緊抿,歐倫俯身重新拿起茶幾上的紅酒瓶。
將瓶子之中寶貴的紅酒緩緩倒入醒酒器之中,他看著那猩紅色的液體逐漸將本是透明顏色的玻璃填充地更加靚麗,隨即將瓶中僅剩地一點紅酒兀自傾倒到嘴中。
看似酣然地豪飲,但是季節的視線卻開始慢慢聚焦在他說的那一句話上麵。
都輸給了羅雲錚?!
“歐倫!曼曼呢?!”低沉的怒吼卻沒有得到一絲回複,季節踱步上前,大手徑直奪下他手中的酒瓶。
順延著歐倫的視線望去,季節凝視著畫裏巧笑嫣然的舒曼,雙手適時握成拳。
難道說這家酒吧的老板也認識舒曼?!
正當季節晃神之際,隻聽到歐倫緩緩道:“幹杯!”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落寞而寂然。
大手徑直舉起裝滿紅酒的高腳杯,歐倫的眼眸開始變得迷蒙,似乎覆蓋這一層水霧。
季節怔怔看著這樣的歐倫,緊握的大手卻在不自覺地鬆散開來。
他今晚根本沒想到會遇到歐倫,要不是因為一個客戶非要約在這裏談生意,季節根本不會踏足這裏。
癱坐在沙發上的歐倫輕輕婆娑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精致如畫的五官頓時卻顯得稍稍有些扭曲。
“啪!”
腦海之中不斷回響起舒曼那一巴掌,歐倫的心髒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大手覆在心髒處,歐倫重新抬眸凝視著佇立在他視線正中央的季節,嘴角微微抽搐:“別在靠近她!我們誰也得不到她,誰也得不到……”
嘴角喃喃道,歐倫閉眼,就像是睡著了一般,他蹙起的眉峰始終沒有舒展開來。
“你不是跟她有孩子了麼?!”
季節的心中還在反複猜測,但是他不確定。
歐倫沒有直接在正麵回答季節的問題,隻是嗤笑一聲,視線逐漸散落開來,在他的黑色瞳孔之中,季節的身影逐漸分散成為無數個重影。
歐倫喝醉了。
他的右手緊緊攥著那一枚戒指,瞥到這個細節的季節心底一沉。
他們這是已經結婚了嗎?為什麼舒曼會同意和歐倫結婚?!
季節疾步走向歐倫,卻看著他背對著著他,仰躺在沙發之中,似乎早已睡著。
眼眸逐漸聚焦在他 手上的那一枚戒指,季節的心中早已是五味雜陳。
腹中旋起一疊疑問,他隨即轉身,徑直從包廂之中離去。
伴隨著一陣凜冽的風,房門微動之際,隨後又重新恢複死水一般的寧靜。
季節的腳步逐漸暗淡,耳邊已經重新隻剩下隱約的來自於一樓的喧鬧聲之後,他緩緩睜眼。
歐倫的麵龐上,卻蕭然落下一滴眼淚。
窗外熱舞的人群逐漸消散,他的視線之中唯一的一道風景也將不複存在。
側身,他凝視著前方的那一副油畫。
他知道這肯定就是麗麗的傑作。除了她,在安城還有誰會這般記掛著她?!
“喝多了回家,姐姐不會說你嗎?!”
麗麗斜倚在門邊,雙手環胸,一臉譏笑道。
她是看著季節的腳步逐漸離去才上樓的。
早在歐倫來之前,她已經打電話給他了。
半眯著眼睛,歐倫的臉被適時打上一層淡淡的陰影:“怎麼?你也要笑我?!”
“不是我要笑你,是我覺得你帶她回安城就是一個錯誤。你知道的,一旦她屬於這裏,她就會不屬於你!”
麗麗腳後跟輕輕帶上門,緩緩走到歐倫的麵前,隨即悠然地落座。
“盡管我知道姐姐愛的一直不是你,但是我也不認為她會接受羅雲錚。”
麗麗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篤定的意味。
“為什麼這麼說?!”
歐倫的長腿不經意之間踢到了茶幾腿旁邊的一堆紅酒瓶,零零碎碎的聲音再次響起,適時打破了房間之中的沉悶。
麗麗隻是笑著,隨即拿起茶幾上的一杯紅酒,輕輕舉起,對著歐倫淺然一笑。
麗麗的笑容背後藏著諸多意味,歐倫怔怔看著如今越發成熟的麗麗,心中卻驀然湧現出一種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