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盈有些心虛地趴在羅老太太的病床之前,一邊放聲痛哭,一邊卻凝視著那個空空的針管,想起昨晚給羅老太太蓋被子時,左手被戳的那一下,舒盈的心開始懷疑……
她有些慌亂地並不敢直接觸碰羅老太太的手,但是她也許就是無心之失……
可是說出來,誰會理解?!倒不如就讓舒曼做個替罪羔羊。
舒盈想起來,昨晚正當她走出醫院電梯之際,醫院正好停電,一片驚慌聲交錯,她還暗自慶幸,索性走的正是時候!
抬眸搜尋著病房之中的攝像頭,舒盈隻聽到羅老太爺的厲聲:“將攝像頭全部拿下來!”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之後,他右手之中的水晶製杖不斷點地,發出一陣聲音,令人振聾發聵!
舒盈的身體一顫,不斷凝視著舒盈一舉一動的麗麗站在角落之中:“你在害怕什麼?!”
“沒……沒……沒有!”立刻反唇相譏,舒盈適時站起身,顧不得已經哭花的妝容。
羅雲崢並未理睬房間裏的一眾人,他倏而轉身。
“這件事我會查一個水落石出!”
就像是在給羅老太爺一個交代一般,羅雲崢公式化的回答,不摻雜一絲情愫起伏。
“虧媽之前對他那麼好,結果呢?到死也不知道她的好孫兒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都不把她當一回事!”
秦欽雙手環胸,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譏誚道。
“都給我閉嘴!滾出去!”羅老太爺此時內心已經崩潰。
他看著背對著他的羅雲崢,緩緩道,一字一句,字字如鐵:“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不能找出誰害死你的奶奶,那你以後就乖乖聽話,別再和那女人來往!”
“答應我!和舒盈立馬結婚!”
舒盈一臉不置信地聽著羅老太爺的話,她泛著淚花的臉上,略過一絲愕然。
隻有良久陷入沉默之中的羅聲心中清楚,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將桀驁不馴的羅雲崢身上的那最後一點屬於佟斯年的影子給清除幹淨!
羅老太爺隻需要聽話的傀儡,而不是優秀的兒孫!
“好!”喉結微動,羅雲崢緩緩吐出這一個字,隨即推門而出。
“等著!別被我抓到你露出馬腳的那一天!”麗麗走前,對舒盈扔下這一句狠話。
她青春洋溢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決然。
這模樣,都被秦欽所捕捉到了。
這個女孩,長著一張和舒盈幾乎一樣的臉,會不會是……
諾大的病房之中,哭聲重新傳出……
在羅老太太病房的斜對角,遠在上一層樓的歐倫隻是一直雙目凝視著那個方向。
他蹙眉,一邊伸手接過電話:“嗯,我知道了。”
大手徑自掛斷電話,歐倫一臉的平靜。
電話是麗麗的打過來的,但是可能歐倫比麗麗更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所以他遲遲不出麵幫助舒曼,就是為了考驗麗麗是否對舒曼真心。
事實證明,舒曼當初做的選擇是正確的!
麗麗在危急關頭並沒有舍棄她,這種人,或許真的可以為他所用。
唇角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歐倫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上一層的病房走廊之外。
對他而言,當務之急並不是救出舒曼,而是找到她!手中握著她的軟肋,歐倫現在可以隨心所欲了!
對隨後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情的舒曼兀自透過玻璃望去,安城的街道,依舊繁花如舊,但是她的心,卻如七年前一般千瘡百孔!
“姓名!”
耳邊響起獄警公式化的盤問,舒曼低垂的眼眸重新抬起來。
“舒曼。”
淡淡的一句話,沒有一絲驚慌失措,甚至她平靜地連預警都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狹窄的安城警室之中,昏黃的燈光下,舒曼的影子被拉得又長又細。
“請問那你和被害人是什麼關係?最後一次出現在被害人病房之中是什麼時間段?!”
隔著一道生鏽的鐵欄杆,為首的中年警官凝視著舒曼,他手中的簽字筆正在不停地踱著桌子,發出“滴答…… 滴答”的聲音。
舒曼噙淚的眼眶變得微紅,她纖細的手指指節開始微微泛白,緊緊攥成拳,她注視著手腕上多出來的那一副明晃晃的手銬,隻覺得啼笑皆非。
嘴角抽動了一下,舒曼囁嚅道:“沒什麼關係,我跟他們都不熟。”
“據我所知,你好像是舒氏珠寶的千金,但是你的親生父親在七年前和你斷絕父女關係,這件事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忍不住內心的關於對上流社會的好奇心,為首警官突然岔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