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原想著將鑰匙交給吳姨自己便走,結果一切計劃都被打亂。
熟稔地換上那雙拖鞋,舒曼緩緩走上樓,那間資金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間,此時房門緊閉。
“就在裏麵,估計喝多了。”半天,吳姨並未聽到回複,她抬眼對舒曼耳語道。
“您進去看看吧!”吳姨轉身就走。
少爺這段時間都不太對勁,她以為是小少爺的去世打擊到他了,可是自行舒曼小姐不再踏進這個家,羅雲崢將自己鎖在她的房間裏獨自喝酒的次數也越發頻繁。
她每天早上都會在羅雲崢離開的時候,從那個房間裏收拾出一堆酒瓶子。
“誰!?”
酒杯徑直砸向門框上,舒曼呆立在一旁。幸好,玻璃碎片未濺到她。
舒曼關上門,曼曼蹲身一點點撿起那些碎片。突然,舒曼的額手被割傷了。
她沒有痛苦地叫了出來,而是繼續撿拾,鮮血一點一滴地滲在鬆軟的地毯上。
羅雲崢眼看著房間恢複以往的寧靜,以為來的人已經識趣地退出,他繼續倒著酒,醒酒器裏麵的紅酒已經被喝完了,甚至開不及醒酒,他醉酒朦朧間直接拿起酒瓶。
用力抓住那個酒瓶,舒曼起身,疾步來到他的麵前。
羅雲崢恍惚之間以為自己的看的舒曼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酒真好!”微醺的醉眼變得柔和,舒曼竟然有些心疼,原本以為自己會恨透了他,畢竟是他一步步讓自己深陷一個又一個虛假的旋渦和圈套之中。
可是,此時舒曼的心卻在隱隱作痛。
“別喝了!”兩人僵持著。
羅雲崢大手一揮,徑自奪走那瓶酒。他才不管誰的命令呢!
誰敢命令他!
誰敢?羅老太爺嗎?他們都把自己當做玩偶!
以為自己不知道嗎?
半搖半晃地起身走向那張床,羅雲崢頹然地躺上去,酒瓶倒地,猩紅色的液體很快又消失不見。
舒曼看著俺哥醉的不省人事的羅雲崢,暗自將那串鑰匙放在書桌上。
輕輕給他脫掉拖鞋,舒曼艱難地抬著他的腿,小心地移動著。
紅酒沾上了他的白色襯衫,他冷峻的眼眸緊閉著,讓人看不到裏麵的光。
舒曼眉頭緊鎖,小心翼翼地替他脫掉襯衫。
但是當她的手觸及到第一顆紐扣的時候,竟然手指尖滲出一絲冷汗。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怎麼可以!
羅雲崢已經不省人事,本就可以扭頭就走的舒曼卻躊躇著,猶豫著。
獨自歎了一口氣,舒曼起身去了浴室。
不一會兒,她端了一盆溫水出來,細細地擰幹毛巾,舒曼為他溫柔地擦著臉。
盡管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是舒曼卻不敢正視他的身體,側過臉,閉起眼睛為他摸索著解開第一顆紐扣,第二顆紐扣……
忽然,羅雲崢一個翻身,大手徑自握住了她的芊芊細手,舒曼掙紮著,卻始終抽不出自己的手。
怎麼辦?
舒曼的額頭已經密密麻麻得爬上一層汗珠,時間仿佛就此靜止,定格在這一瞬間。
舒曼怔怔地望著不再咄咄逼人的羅雲崢,她的心底泛起一陣回憶。
那些騎著單車她坐在他身後的日子,校園裏滿是盛開的香樟樹花……
那些為了省錢,兩個人吃一碗的螺螄粉的日子……
舒曼心有不忍。她的眼淚即將落下。
對此毫不知情的羅雲崢卻開始說起了胡話:“你個賤人!騙我!”
“賤人!”
實在說自己嗎?
舒曼眼眸低沉,臉色刷得一下慘白。
羅雲崢,在你眼底,我舒曼就是一個賤人嗎?
當真如此?
決然地抽出自己的手,舒曼來不及擦掉那成串的淚滴,便轉身離去。
“您這是?”吳姨聽到匆匆下樓的腳步聲,以為舒曼有什麼需要。
看到她眼角似乎還在泛著淚光,吳姨一臉茫然。
“我先走了,吳姨。”
舒曼沒有立即正麵回答她。戴上墨鏡,舒曼頭也不回地換鞋出門。
是我想太多!
以為你還愛著我!
墨鏡下那雙美眸再次流淚,隻是這次連舒曼都沒有覺察而已。
十二月份的安城真的很冷,冷的極為不像話。
舒曼穿著8CM高的絨皮高跟鞋,開始裹緊了大衣。走出監控嚴密的別墅區,舒曼竟然連一輛出租車也沒看到。
果然這邊是富人集聚地,大家都不打車的。
舒曼還在焦急地等著車,但是此時一道電話鈴聲打破了寧靜。
劃過屏幕,舒曼瑟瑟地說道:“您好,我是舒曼,請問您是?”
“我是——安妮!”電話那頭的人緩緩說。
“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