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嵐無風剛剛穩住了心神,暗暗發下了毒誓,試著去查看方晨的情況時,頭頂上空卻是突然傳來一道巨響,緊接著地動山搖的感覺那般強烈,哪怕是伏在黑豹的背上,他都感覺的一清二楚。
“嗷!”
甚至,這突如其來的震蕩剛好讓黑豹還沒來得及踩穩,就是身形一斜在崖壁上留下幾道清晰的抓痕,直直朝下摔去!
好在黑豹的反應靈敏,第一時間就連忙盡力滑行,才不至於直接摔落穀底,同時也低吼了一聲提醒嵐無風注意。
隻是,這道明明是提醒的低吼中,卻滿是悲戚的意味,難道它……知道些什麼?
這個念頭隻是在嵐無風的心中一閃而過,因為哪怕不問黑豹,他自己也能夠猜得出來。
畢竟如此大的震動,早已不是尋常的打鬥能夠發出的,更何況,上麵隻剩下了萬雨璿一個人,且不說她的修為,就單單是她的狀態,以她需要麵對的敵手而言,也斷然不會如此。
難道是……
嵐無風怔怔的轉眸看向越來越遠,已經快要被蒸騰白霧遮住的山頂處,不敢置信卻又不願相信的臉上,慢慢的,竟是有了淚水劃過。
那樣的聲響,那樣的陣勢,如果是以前,他或許還需要想想,可在經曆了方晨那次之後,還是親眼所見的,他又如何能夠說服自己?!
死死的盯著在蒸騰白霧間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的山頂,嵐無風眸中噙滿淚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袖中的拳頭已是握的不能在緊了,可除此之外,卻隻剩下了深深的無力感。
那般的深,就像是裝滿了整個心髒,而又滲進了骨子裏一般,以至於連沒有絲毫力氣的身體,都像是被刺痛了什麼位置似的,不斷顫抖著,顫抖著……
“我……”
直到模糊的山頂徹底被層層白霧掩蓋之後,嵐無風像是被抽幹了最後一絲力氣,哽咽間,喉頭剛剛湧出一個‘我’字,就已是泣不成聲了。
那般壓抑的哭泣,當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嵐無風腦海中滿是萬雨璿將他踢落懸崖的決絕,卻是不曾注意到,馱著他和方晨的黑豹,從剛才那浩大的聲勢傳來後,動作已是沒有之前那般平穩了。
盡管此時的它依舊小心翼翼,把全部的心思都用來的尋找落腳點,可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便不難發現,黑豹的身體也在不住的顫抖著,隻不過是沒有那麼明顯罷了。
而且因為嵐無風是在黑豹背上的緣故,卻不曾看到黑豹那雙眸子裏,究竟是迸射著怎樣的情緒。
震蕩感漸漸褪去,一切都再次恢複了平靜,隻剩下了越來越濃的白霧,就像是空中的雲朵一般,視線的距離也被壓縮的越來越近。
可不管是嵐無風還是更要耗費心力用來趕路的黑豹,卻都沒有功夫在意這些,尋找合適的落腳點對於黑豹而言,似乎已經成為了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