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副模樣,看得周澤和洪敏心頭一緊,隱身在隔斷後麵的蕭昊天,不覺慢慢將手攥成了拳頭。他不信,眼前這個人就是活生生的淩東舞,她怎麼會把他忘了,怎麼就把別的男人當成了自己的相公,說起來還眉飛色舞。
洪敏為淩東舞遞過一杯茶,笑著說:“且不管你相公是否同意,我先叫你一聲妹妹總可以吧!”
淩東舞隻好笑著答應,這時從花廳外側傳來腳步聲,她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穩穩的向這裏走了,她知道,是他來了,終究還是躲不過!她隻覺得心髒要跳出來,隻想想抱頭鼠躥。
她低下頭,垂下了眼斂,努力隱去眼中的驚慌,掩手的長袖遮住了不停顫抖著的身軀。
“大哥,你怎麼這麼得閑,到了小弟府上!”周澤喜出望外的聲音帶著兩分生硬。淩東舞在心裏暗笑,就你那表演段數,還敢演戲!今天看我演一出,讓你們都開開眼。
淩東舞低頭斂目的起身,輕聲對洪敏和周澤道:“姐姐,大司馬,你們這裏既然另有貴客到來,我就不打擾了。”
“沒關係的,妹妹,你坐吧,都是自家人!”洪敏死死的拉著淩東舞的手,將她重新拽到坐榻上。雖然這有些不合規矩,但是在北漠國,民風開放,女人並不避諱見外客的。
淩東舞知道自己是走不了的,他們安的什麼心,她心裏清楚,推辭了兩句,也就坐下了。
“妹妹,我給你引薦,這位是我家相公的大哥。”洪敏在一邊向淩東舞介紹蕭昊天,但是含含糊糊的也沒說名字。
淩東舞的心咚咚的仿佛敲鼓似的,感覺周圍的空氣裏都是蕭昊天熟悉的氣息和迫人的氣勢。
她隻是下意識的死死的捏著手裏的繡帕,深呼吸了一口,假做鎮定的抬起頭,按照南邊女子見到外客的風俗,將手掩到嘴邊,用繡帕遮住半邊的臉,微微頷首,規規矩矩行禮,軟軟的說了聲:“大哥好!”眼睛在瞟向蕭昊天的同時,臉上隨即出現一種驚愕又含羞帶怯的神情。
她知道自己此時不能表現的過於平靜從容,更不能有劫後餘生重相逢的驚喜或者憤怒。她在見過周澤後,就已經想到自己很可能會見到蕭昊天。她跟在蕭昊天身邊多年,見過無數女子看見蕭昊天時的表情,那種花癡中帶著羞澀的,震驚中帶著愛慕的……種種表情,她見多了。此刻臉上的表情,是她對著鏡子練習多少遍的,跟以往那些女子見到蕭昊天的模樣,絕對的如出一轍。
蕭昊天看著眼前望著自己的淩東舞,她手裏捏著的絹花繡帕遮去了鼻子以下的麵容,一雙瀲灩大眼,如稀世的墨玉,長卷的睫毛似蝶翼般忽閃忽閃,如記憶中靈動剔透,眼波盈盈一繞,如能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