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其實,其實你也是喜歡他的吧!”淩東舞試探的問蕭熠飛。
蕭熠飛的眼睛看著窗外,又好像沒有看窗外,眼神裏充滿一種夢幻般的奇異的神采,似乎在她眼前的人不是桑風,而是一段甜蜜回憶,亦或美好時光。
“在我有記憶以來,身邊就有桑風,他是爹爹派在我身邊的保護神,小時候,他總是跟在我身後,替我搖桂花、替我把爬上樹的貓兒抓下來、替我跑腿買點心……爹爹把他交給名師鍛煉,讓他成為我最忠實的護衛……”蕭熠飛的眼睛低垂下來,濃密的睫毛垂在眼臉,輕顫不絕,像一把小扇子。
“縱使現在的他在江湖上也有一名號,是人人敬重的”神算子”,但在你麵前,他永遠是年少時的那個小護衛,對你永遠是深深的仰慕與憐愛!”淩東舞笑著接口說道。
“是,他說過,他會照顧我一輩子,即使離開這裏,也可以保我安逸無虞的下半生之外,隻要我願意,還可以是感情上更深厚些的關係。可是,我離不開這裏,也不能離開這裏,你也知道,有多少人現在虎視眈眈……”蕭熠飛的側臉沐浴在燭光裏,恍惚有一種悵然的表情。
淩東舞握著她的手,隻感覺到有些微微顫抖,一時無語。
其實任何一位腦袋清醒的女子,都會考慮應允桑風吧!這個男人呈上的可是一顆赤忱的真心哪!女人一生要的,不就是被伴侶深深地尊重疼愛嗎?她看得出來,桑風確實是能夠給蕭熠飛一切的人,他絕對可以為她建造出全新的安逸無憂的天地。但是……
蕭熠飛望著窗外,麵露悲戚,呆呆出神,靜默半天,輕輕歎道:“五兒,我們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
淩東舞呆住。
蕭熠飛忽然低頭,將臉埋在她的肩頭,用一種弱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隻是恨,為什麼我的心還不死。”
淩東舞感覺肩頭有滾燙熱液流過,不及停留,便傾灑而下。
刹那間,她的心中充滿悲憫。這隻是個普通的女人,她需要的隻是一份最簡單的愛,可是此時她隻能在她肩頭哭泣,宛如小獸哀鳴。
直到屋裏的燭火燃盡,房裏所有光亮被黑夜所吞噬,那個佇立在窗外的男子才慢慢離開。
月光灑落下來,照在那抹英挺的身影上,勾畫出桑風端正而英挺的麵容。
每天他都會從早到晚陪著蕭熠飛,幾乎寸步不離,即使晚膳後蕭熠飛回到房中,他也會一直守在她的房外。一方麵是方便她隨時有事差遣,一方麵自然是……聊慰自己的傾慕之情。
他是老爺派來保護小姐的,小姐美麗,小姐聰明,小姐能幹,小姐是他心目中仰慕的神女,一點褻瀆之心也不敢有,隻願今生今世能跟在她身邊伺候她。
在他和小姐都是少年時,老爺曾許諾如果他將來文武全能,就把小姐許配給他。他為了這句話,夜以繼日的發奮圖強。這也是他比任何人都刻苦紮實的原因了。那時的他,一心隻為未來的美麗憧憬而努力著,再怎麼苦都是甜蜜……
嚴格說來,小姐已經算是他的未婚妻了。
可是後來老爺一直沒有兒子,後來讓小姐女扮男裝,老爺私下允了他的事,但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現在的他,又能跟誰說去………
北漠皇宮,最近一片愁雲慘淡。
皇帝偌大的後宮,連妃子都沒有一個,而皇帝也根本不親近女色,甚至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
偶爾圍獵,也稱不上沉溺。
群臣十分擔心,因為皇帝還沒有子嗣,如此不近女色,對皇室來講,這自然是最大的隱憂。
無數諫章雪片般遞上來,似乎蕭昊天不娶妻生子便對不起這天下一般。
可是蕭昊天隻是置之一哂。
多年的征戰讓蕭昊天身上留下無數內傷,這次淩東舞的離開,又勾起了他的舊疾,整個人日漸消瘦下去,群臣看了,無不擔憂,挖空心思的想要轉移他對淩東舞的思念。
新年將至,周澤設宴請朝中大臣,同時,請皇帝赴宴。
可是此時蕭昊天是心灰意冷,三請四請,他總是不至。
周澤出動了莫離勸說,道理當然是很大的:皇上龍體尊貴,長久如此,會傷害他的身子。
莫離自然明白周澤的心思,當然得千萬勸說,隻說讓蕭昊天去飲一杯酒,至少對周澤和朝中大臣得有個交代。
蕭昊天在認識淩東舞之前,也並不是一個熱衷於女色之人。而且,猜忌心重,不安全感強烈,無法和一個陌生的人,耐著性子,去培養深厚的感情。
他更不是一個一見鍾情之人。
涼薄的天性,讓他對除了淩東舞以為的人,提不起這樣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