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齊伏於地,口中道”皇後千歲,公主千歲! “ 百官起身之後,藍海再次出場,邁進了宴席。
“哥哥,對不起!”蕭映月終於淚流滿麵。
“映月,別哭,哥哥想看你成為最美的新娘子。”蕭昊天用粗糲的手指,擦去蕭映月臉上的淚水,“映月,你不要自責,是哥哥,沒有處理好你和淩丫頭的關係!”
“哥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蕭映月知道大錯鑄成,無法挽回。
皇城裏燈火齊放,千朵煙花直上雲宵,馬蹄聲、歡呼聲、吆喝聲、嬉鬧聲響徹上空。
新建的駙馬府外同樣車水馬籠、前所未有的熱鬧,周澤負責這邊的事情,這樣冷的天,他幾乎忙的有些冒汗。
賓客滿坐,數不盡的豔麗色彩,道不完的喜慶歡笑。
身穿大紅喜服的藍海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不多時聽到宮侍高聲傳報:“長公主駕到! “
金殿門口緩步行來一隊宮人,簇擁著一個身披大紅錦袍的麗人。
重重衣衫裹著她纖細的身子,雲髻上壓著一頂珠冠,在燭光映射下,光彩奪目。冠上珠簾直垂到胸前,玉容在其下若隱若現,珠簾後的那雙眼睛閃動著剔透的 瑩光。
此時,在勤政殿裏,隻有蕭昊天,一個人,孤零零的坐著。
映月害他,他不怪她,仍然將她風光嫁人,他虧欠蕭家的,都還完了!
可是他虧欠淩東舞的呢?
榮華富貴,錦繡河山,失去了她,一切擁有都變得無足輕重。
淩東舞啊,你怎麼如此的狠心拋棄了我!
蕭熠飛從外麵回來,平日裏俊秀的麵龐陰沉沉得,嚇得迎麵走來的小廝家丁們個個噤若寒蟬。
隻有管家 蕭平迎著他走上前,管家蕭平四十多歲的年紀,小小的眼睛中等個子,渾身透露出極精明的氣勢,“少爺,你回來了!”
“啊!夫人今天可好!”
蕭平跟隨蕭熠飛多年,自然知道他言中所指是什麼意思,答道:“夫人今天和往日一樣,很是安好。”
蕭熠飛點點頭,往內宅走去。
憑空落下個媳婦,平白無故白撿個爹當,聰明的蕭熠飛從來不認為這是件好事。
當天聽了淩東舞的建議,隻是權宜之計。第一,女人的善良本性無法讓她對不知是友是敵的淩東舞痛下殺手;第二,淩東舞已經知道自己的內情,而且她提出的建議確實可行。
所以她將淩東舞帶回來。
萬幸的,按照派了人觀察,淩東舞並沒有任何異動。
花樹山石錯落有致分布於房舍周圍,園中本來零落地植了十幾株梅樹,冰梅綠萼照水,此時正是花期,顏色各異,芳香醉人。淩東舞指揮著人將其他光禿的樹枝上則用絲綢裁減出桃花李花,愣是讓她堆出個人間勝景,滿目春色。
這裏是蕭熠飛和淩東舞居住的地方,雖然北羅族人在宴會當天偃旗息鼓,但是依然會派人按照打探監視,所以蕭熠飛和淩東舞這些日子一直‘同居’在一起。
隨性的淩東舞慢慢地和這裏的丫頭,婆子等人熟了,她的日子開始有所改變,變得有意思起來,她們好象永遠有說不完的話兒,知道府裏府外許多趣事,還一個個爭相告訴她少爺喜歡什麼……
蕭熠飛進到房中,早有丫頭為她更衣,捧上熱的毛巾把子。她隨便的抹了一把 ,心事重重的坐下。
蕭熠飛,十七的開始執掌北羅族,神采飛揚,意氣風發,錢莊商鋪遍布北漠國的巨富豪門,即便爹爹拉著她手含笑長辭之時,她也不曾哭過,不曾流過一滴的眼淚,她永遠記得的,她是笑著給爹爹送行,笑著給爹爹磕頭,笑著送爹爹安心而去的。
但是她不是神人,從來就不是。她隻是凡人,隻是凡人而已,懂得七情六欲,懂得傷心開懷,她也會累,也會力不從心……
淩東舞聽見蕭熠飛回來,托著盤子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盤子裏放著她為蕭熠飛泡好的蓮子茶,她最近幾天感覺蕭熠飛睡的很不安穩,知道她必然有心事,泡些茶來與她去火。
她慢慢走到蕭熠飛的身邊,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桌上,看著在外麵人前的玉樹臨風英俊無敵的蕭熠飛,此刻透露出的蒼白無力,微彎腰,輕輕將溫熱的手輕柔地覆上她的額頭,然後慢慢揉捏。這套本事,她還是在蕭昊天那裏學來的,隻是往日他會給她捏頭,還會給蕭映月………
想到這裏,淩東舞急忙打住思緒。
蕭熠飛這些天已經習慣淩東舞帶給她的這種放鬆方式,她也不說話,隻慵懶地將頭順勢埋到她胸口。真是太累了,有時候想想,有個淩東舞這樣的娘子也不錯,體貼,善解人意,又嬌憨詼諧,她像是行走了長長道路的疲累,似是終於尋得了休憩的寸方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