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東舞點了點頭,昨晚自己睡過去了,並不知道蕭昊天一夜沒有回來。看來蕭映月病的不輕,她一邊往月桂園疾走,一邊暗暗咒罵自己,自己這個皇嫂當的,太不合格了,自己應該早點起床,去探望蕭映月才對。
淩東舞一進月桂園,就有人向裏麵稟報去了,鋪麵而來的上好的沉水香,幽幽淡淡。而屋裏的布置,也完全契合蕭映月高超的品味。
地毯是白色的西域精品,屏風是月白的,案上的畫紙上,三兩枝百合勾勒出滿屋子的春意。進到內殿,迎麵是十八扇的紫檀泥金屏風,鏤金錯玉,室內所用器具無不講究,就連牆上掛著的卷軸也是出自時下名畫師。
她繞過屏風,帳幔層層,隱隱綽綽可以瞧見帳幔深處的八寶牙床,室中雖未見焚香,卻有幽香脈脈細細,如能蝕骨。
等淩東舞在走近些,才看見蕭昊天坐在蕭映月的床上為她捏著頭,蕭映月半靠在蕭昊天的懷裏,因為沒有梳洗,隻穿了一件夾紗素衣,亦沒有梳發,長發如墨玉般瀉在銀白紗衣上,襯得脂粉不施的一張清水臉,越發顯得明眸皓齒,明明不帶半分脂粉顏色,卻灼灼的燒人眼睛。
見淩東舞進來,蕭映月先笑道:“皇嫂,映月有病在身,不能為你請安了!”
“啊,不用,你歇著吧!”淩東舞笑笑坐到床邊的梨花案前,春蘭馬上給她斟了一杯茶。
蕭昊天這時候才轉過臉看她,看不出什麼神色,隻是淡淡的說:“今天你起得到早啊!”淩東舞喝了一口茶,隨口說道:“還行!”
蕭昊天冷哼一聲。
平日裏蕭昊天也經常這樣對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淩東舞今天就是感覺有些不對味。放下茶杯問道:“妹妹,你生得什麼病,要緊嗎?”
“也沒什麼,隻是路上感了風寒,牽連了以前頭疼的老毛病。我這頭一疼起來,隻有哥哥為我按摩穴位才可以輕些,小時候也是這樣,每次生病都要哥哥給我按頭的!”蕭映月帶著病中的虛弱,嬌滴滴的說著。
淩東舞看著蕭映月因為生病變得孬弱嬌小的模樣,像極小極弱的孩子,脆弱的令人心疼。難怪蕭昊天會抱著她不撒手。
“怎麼樣,還疼嗎?”蕭昊天一邊為蕭映月按著頭,一邊輕聲問著,語氣溫柔。
“好多了,哥哥,如果你有事情去忙吧,我的頭真的不那麼疼了!”蕭映月的聲音中都帶著弱不禁風。
“天大的事情這時候也得放下,什麼事情能比得上我家小公主頭疼更重要!”蕭昊天的聲音中透著笑意和無限的疼惜。
淩東舞還是第一次以第三者的身份看蕭昊天如此模樣說話,以前見過他淡漠,冷洌的、無情的、危險的,狂猛的很多表情,隻有對著自己的時候,才露出溫柔的一麵。此時見他眉眼彎彎,笑意融融,真是說不出的好看,蠱惑人心,隻是對著另外一個女人。
蕭昊天看著蕭映月,蕭映月也看著蕭昊天,兩人眼神的交流那麼令人觸目驚心,即便不想承認,也沒法違著良心說自己對二人和諧如畫帶來得巨大視覺衝擊力無動於衷。
她隻感覺心裏酸酸澀澀的,但是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如果被人知道自己在吃蕭昊天妹妹的醋,不被人笑死就被人罵死,小家子氣,上不了台麵。
淩東舞隻有強作鎮定,若無其事的喝著茶,就在她快繃不住的時候,小玉樹終於來了,小孩子的唧唧喳喳和天真率性,讓屋裏一下子熱鬧起來。
蕭映月的病纏綿了幾天終於好了,但是蕭昊天卻養成了每天下了早朝就來看蕭映月的習慣,淩東舞作為皇嫂,也不必須每天都來探望她。
漸漸的,蕭昊天和淩東舞開始留在月桂宮用膳,蕭映月每次都會備辦得妥妥帖貼,該上什麼菜肴,該怎麼排坐,該有的禮儀,一項都不差。再看看她的身後,春蘭,秋菊等老宮女一直侯著。
淩東舞才恍悟,這個蕭映月是找了高參,有這些人壓陣,她怎會不井然有序,就算她什麼都不動,這些老宮女們也可以給她備辦得妥妥帖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