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以為,這一生就這樣了,任憑歲月流逝,年華老去。或許在以後交錯的時光裏,還可以有機會遙遙的看見她。
在餘生漫長的時光裏,她都會成為心底深埋的一段回憶。
他在沒有遇見淩東舞之前,從沒有整天把愛字掛在心上的時候,更沒有做過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蠢事。他有他的目標,他的責任,他沒有那個精力和時間,可是遇見淩東舞後,他的傻樣子和一個普通墜入愛河,為妻子受傷心疼的男人沒任何兩樣。
可是在聽說穆紫城死後,他的心又活了,蠢蠢欲動,無法再忍耐,不能抵禦那種蝕心刻骨的相思,每當想到她,莫名的無力感就會湧上來,仿佛整個人都被掏得空空的,再也無法填滿。
自己像是隻飛蟲,怎麼也掙不開那天羅地網,越是掙紮卻越有更多的羈絆縛上來,隻是動彈不得。
在有一段日子裏,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她的心,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幸福,可是後來才知道,沒有,幸福如同她的笑顏,總是仿佛觸手可得,卻又永遠無法企及。
他如一隻飛蛾,飛近了火光,灼燒著雙翅,才知道光的美與熱!
那天她毫不遲疑的隨著穆紫城走了,撕心裂肺的他全身仿佛置身冰窖中,徹骨寒心。
多少日子來,心疼已經變得麻木,並不撕心裂肺,卻慢慢滲透在骨髓裏,鈍鈍的感覺,如一把磨不快的刀。
愛與恨,都不過是一場歸零破碎的幻覺。曾經多情如斯,終於弄的傷痕累累,才終於學會無情。蕭昊天冷笑,不是她對他不好,是愛情本來就是虛妄的,它曾經有多熱烈,也就有多傷心。
遠遠的看見軍師莫離急匆匆的走過來,蕭昊天收斂心神,迎了上去,見莫離神色凝重的樣子,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王爺,淩姑娘來了!”莫離微皺著眉頭,輕聲說。
“誰?!你說誰來了?”蕭昊天詫異的問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淩姑娘,淩東舞給你來了!”
淩東舞被人帶領著來到一座用竹子搭建的大廳前,大廳掩映在一棵巨大的樹下,倒也別有一番韻味,沒想到這個時候的蕭昊天,還是很有閑情逸致的嗎!
極目遠望,遠處山坡開闊出有無數跟這個房子一樣的若隱若現的屋子,暮色中飄起陣陣炊煙。
在外麵可以看見大廳裏麵燈火通明,不斷有北域國明快的音樂傳出,偶爾夾雜著男男女女的歡聲笑語,如此的情況,真的跟外麵傳說的如困獸般的蕭昊天不同。
淩東舞一進花門,裏麵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刷”的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淩東舞眼裏卻隻有一個人,此刻這個男人高高地坐在首位上,穿著一身月白錦袍,斜坐在金色的桌案後麵,手拿著一盞雕紋精美的金托玉爵杯,而他健壯挺拔的身邊緊緊挨著一個花朵兒一般的麗人,那麗人頭上挽繁複華麗的烏雲髻,翠珠鳳譬,明眸皓齒,正是多年不見秦河上的頭牌花魁楚腰。
楚腰此時正一臉幸福,風情萬千地依在蕭昊天的身邊。
多麼美麗的一幅畫,那兩個相依相靠的璧人;多麼相襯的情景,女子虔誠地望著蕭昊天,目光流轉間的情意盈盈,清晰可見,什麼叫天造地設?什麼叫珠聯璧合?
還有比他們更合適的男女嗎?光是簡單的坐在那裏就如同風景一樣可以入畫。
淩東舞緩緩的向裏麵走了兩步站定,安安靜靜不想破壞這一切。一股酸澀在眼底湧起,她強自忍著,暗暗喘著氣。
屋裏的眾人都好奇地看著淩東舞,這裏的人大多數是認識淩東舞的,此時她依然穿著男裝,佩著弓箭,靜靜地站在那裏,麵色十分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