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東舞想起昨晚,細細地回想著穆紫城說過的話。看來他這次是真的不放手了,寧可關她一輩子也不會放她出去?
她往外走了幾步,“夫人,外麵風大,主上囑咐過,夫人傷寒未愈,不宜吹風,還請夫人回屋內歇息。”兩個侍衛恭敬地將她請回去,態度並算強硬,卻不容辯駁。
淩東舞歎了一口氣:“我不出去,就站在這裏看看風景還不行!”
侍衛看淩東舞真的不再往前邁步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全身警戒地站在她身邊。
淩東舞也不管他們,扶著門廊站在屋門口,看著園子裏日漸凋零的花朵,閉上眼睛享受著初冬溫暖的陽光。
這個青州城最高級別的皇宮她是來過的,最初是被南詔皇帝,夏文玄的那個色鬼哥哥‘請’進來的,後來跟蕭昊天來過,現在又跟穆紫城住了進來,想想自己還真的是個牛人,莫名其妙的穿越到古代,成了這裏帝王的香餑餑,隻要她願意做皇後,隨時隨地。
可是她不願意,夏文玄要她做時她不願意,蕭昊天要她做的時候她不願意,現在穆紫城要她做,她仍然不願意,自己究竟是想要什麼,還是錯過了什麼?
穆紫城每天下午沒有公務時,都會來這裏陪她。淩東舞心情雜亂,不知該如何麵對他,常常見他來了便躺在榻上裝睡或者幹脆背對著他,不理他。
但是,即便這樣穆紫城也不離開,還是陪伴在她身邊,他總是在她旁邊一坐便是半日,似乎怎樣也不會厭煩。
淩東舞躺得後來煩躁不堪,一骨碌坐起來,穆紫城唇邊帶著笑意,仿佛早料定她沒有那個耐心堅持不了多久,看到他那表情淩東舞就更加煩悶。
她氣的見到東西就砸,一邊扔一邊罵人,一直到把屋裏能砸碎的東西全都砸碎才罷手,權當是在練功。
穆紫城含笑看著她,輕輕道:“東西砸了可以換新的,你隻是被傷了手!”
氣的淩東舞差點沒吐血,忿然道:“你醒醒吧,別在做白日夢裏,我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穆紫城聽了她的話,明月清風般的笑容消失了,似有萬斤巨石垂於心頭,隻是慘白著臉,定定的看著窗外。
淩東舞每天燕窩魚翅的吃著,屋裏的東西一茬茬的砸著,穆紫城還是每天照舊到她這裏來,波瀾不興的看著她胡鬧。即使淩東舞不同他說話的,他也不以為意,自得其樂,有時看看兵書戰報,有時作一兩詩詞,間或自言自語幾句。
這些日子,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淩東舞就開始害怕,她越來越害怕閉上眼睛,因為每個夢裏,她都會夢見蕭昊天,那個在西林山腳下,萬馬千軍中救下自己的蕭昊天;那個對自己堅定的說:“淩丫頭,別怕,本王來了!”的蕭昊天;那個寵溺疼愛自己如珠如寶的蕭昊天;那個在自己人頭落地將自己救於馬上護在身後的蕭昊天……
淩東舞真的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原來自己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朝秦暮楚的女人,在蕭昊天身邊想得是穆紫城,在穆紫城身邊想的又是蕭昊天,自己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她對自己有種說不出的厭惡和痛恨。
這日淩東舞百無聊賴地坐在窗邊出神,忽聽外麵侍衛到:“公主請止步!”
她抬頭,見是那天在垂花門外遇見的異族女子,她在一個小丫頭的陪同下就站在門口,“我隻是想來看看淩姑娘!”
“公主,主上囑咐過,夫人身體欠佳宜靜養,不宜會客,還望公主恕罪。”侍衛說得毋庸置疑。
“讓她進來吧!”淩東舞走到門前,西域公主也來湊熱鬧了麼?她來做什麼?淩東舞不覺得好奇起來。
侍衛見淩東舞這麼說,微微的讓開身體,讓西域公主一個人進來,把小丫頭隔在門外。
“夫人,那日相見,我不知道你是誰,多有得罪了!”西域公主在看清淩東舞容顏的那一刹那,那眸中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仿佛是錯愕,又仿佛是驚詫,,然後很有規矩的給淩東舞施了一禮。目光裏微微含笑,“夫人,你真美麗!”
“公主謬讚了,還是麻煩你叫我淩姑娘吧!”淩東舞朝她微一頷首,那天因為心神大亂,並沒用仔細看這名公主,今日一見,才知道此女子是個地地道道的美人,淡紅的裙裳,高鼻深目,烏發如雲,稍黑了些的皮膚卻越發顯得健康有生氣,眼睛似泉水清洌,晶瑩剔透,一顰一笑風情畢露,渾身自有一股子英姿勃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