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敵人,她是淩丫頭!”
“她是夏文玄的親隨,你也是看到的,她自己都說是本王的敵人了!”
“大哥,你這麼對淩丫頭,你會後悔的……”周澤小聲的嘟囔。
蕭昊天冷冷道:“本王為什麼要後悔?本王現在正痛快著呢!”
淩東舞所坐的囚車隨著大軍在塵土中顛簸,驕陽似火,汗珠順著蕭昊天的臉頰往下流。他裝作無心的看了一眼囚車裏的淩東舞,她的嘴唇皴裂,臉色枯幹,身子蜷縮成一團。
蕭昊天策馬前行了一段,又返了回來,低喝一聲:“停車!”
囚車停下,蕭昊天跳下馬快步走到囚車旁,“快拿水來!”
他將水囊放在淩東舞的唇邊,看著她喝下幾口,才鬆了口氣,淩東舞勉強睜開眼睛,看看蕭昊天,恍若夢裏,聲音嘶啞,“謝謝你,蕭昊天。”
蕭昊天笑起來,“謝我?謝我這樣折磨你?”他手一鬆,冷冷地轉身,狠狠上馬,心裏卻異常疼痛。
萬幸的是,第二天,北漠大軍終於到了他們的目的地,距離南詔京城衡陽五十裏外的地方,安營紮寨。
淩東舞依然被裝在囚車裏,但這次不知道是周澤的安排還是巧合,囚車停在一棵高大的樹下,微風吹來,一陣涼爽,沒有了路上的塵土飛揚和顛簸炙烤,人也清醒一些,感覺舒服不少。
淩東舞在囚車裏看著北漠兵安營紮寨,北漠兵的效率真不是蓋得,很有秩序的,很快的的就紮好了帳篷,甚至給淩東舞單獨的蓋了一間臨時的牢房,別看牢房是臨時的,但卻堅固異樣,四麵牆都是用碗口粗細的木樁子柵成的。
淩東舞看見蕭昊天在她的牢房前親自的視察了一圈,他的眼神變得強硬如剛,冷漠如冰,深沉如老僧入定,他又變回了那個不受任何外來影響,不會因任何人而改變一絲情緒或半毫舉動的蕭昊天。
像知道她在看他一樣,蕭昊天突然回頭看了淩東舞一眼,淩東舞仿佛看見他目光裏閃過一抹不耐和狠毒之色,知他這次並非恫嚇自己,心裏開始有些慌亂,情知這次落到他手裏,必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經過多天的囚車生活,淩東舞終於可以舒服的躺在大木床上,渾身像散架子一樣,在路上的時候,被太陽饑渴折磨的最狠的時候,她真的祈禱過讓自己幹脆死掉算了,也好過活受罪,這樣還能讓蕭昊天的良心不安一回,腦子裏變得亂糟糟的,她睜大眼睛看著頭上的厚木板棚,一遍一遍的想著穆紫城,那是她在亂世裏唯一的瑰寶,那是她現在擁有的最好的東西。
這些日子每當心緒煩亂的時候,她就想穆紫城,然後心就會慢慢平靜下來。如果穆紫城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他一定會來救自己,不再讓自己受任何淩辱。每當在她在覺得絕望的時候,就會想穆紫城,她還有穆紫城啊,所以她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她把穆紫城擱在心裏最底下,每當想起,心裏就是甜的!
第二天下午,淩東舞聽見外麵竟然有女人的嬉笑的聲音,湊到唯一的小小窗戶跟前,竟然看見的是離自己三丈以外的樹林間為搭起了無數座粉紅色的小帳幕;一堆北漠士兵排在每一座粉帳外。
淩東舞的腦袋轟的一聲,一瞬間她連氣都透不過來,營妓,那些帳篷裏麵的人是營妓,在綠珠城的可怕遭遇仿佛又回來了,蕭昊天把營妓的帳篷蓋的離自己的牢房這樣近時什麼意思,羞辱自己,還是嚇唬自己,可無論蕭昊天想幹什麼他都成功了,他雖然知道淩東舞被掠劫到綠珠城,但並不了解她到底經受了怎樣的思想壓力,和恐懼折磨,淩東舞這輩子最怕見到的就是營妓,和跟營妓有關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