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得如同潑了墨似的,將楚將軍府重重淹沒,四下一片死寂,隻有寒風吹來,發出似有若無的嗚嗚的聲音。
沉寂的夜,忽然被一陣驚恐的聲音打破。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雲秀竭盡全力地掙紮著,口中發出絕望的呼喊。
可是纖細的她又怎麼是那些體格粗壯的婆子的對手,兩個婆子三下五除二地反剪了她的雙手,拿出繩子結結實實地綁住了她。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快放手!”雲秀的手腳都已動彈不得,卻還在掙紮著。
一個婆子發出冷冷的笑聲:“三小姐,到了這個時候,您怎麼還是嘴硬啊?您的那些醜事,如今早就傳遍了!就算是夫人想要保您,也保不住了啊。”
雲秀的眼淚模糊了雙眼,嗚咽著哭喊道:“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你們去回老夫人……”
話未說完已經被另一個婆子兜頭打斷:“三小姐怎麼這麼糊塗?如今府裏的事都是夫人管著,老夫人早已是不管事的了。”
旁邊的婆子也嗤笑起來:“要是她略聰明些,又怎會傻乎乎地得罪夫人?”
“就是,別跟她磨牙了,快點兒辦了差事,去夫人那裏領賞吧!”
雲秀的心底湧上一陣巨大的恐慌,她更加拚命地掙紮起來,可是手腳上的繩索綁得緊緊的,她的皮膚很快就被摩擦出了血跡,繩結卻越來越緊。
不!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兩個婆子輕而易舉地扛起了她,快步向後院走去。
雲秀無法反抗,隻能努力地睜大雙眼,想要看看這些婆子要把她帶去哪裏。
後院是沒什麼人住的,她們為什麼要把她帶到後院去?
雲秀的腦海驀然閃過一個念頭,她不禁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後院的那個池塘!
白氏這是要把她沉塘處置!
打頭的婆子回頭瞪了雲秀一眼:“喊什麼喊?這都是夫人的恩典,留你個全屍。要不然,這件事鬧到族裏去,別說你的小命保不了,老爺和夫人的臉麵也都完了!”
未出閣的小姐就做出與男人偷情的醜事,就是她們這些下人婆子都覺得不齒。
虧得還生得如花似玉的,又不是沒定親,怎麼就一時半刻都等不得了?
婆子腹誹著,嘴上說的話就不幹不淨起來:“真是個不要臉的浪貨!”
雲秀的眼淚嘩嘩地湧了出來:“我真的沒有!求求你們,去回老夫人,老夫人一定會為我做主的!”
婆子啐了一口:“別做夢了!別說老夫人如今是不管事的,就算是知道了,也斷不會留著你在府裏丟人現眼!”
雲秀的心裏徹底絕望了,這些婆子都是白氏的人,又怎麼會替她去老夫人跟前分辨。
後院的池塘是個偏僻的地方,平日裏極少有人去的。現在是初冬,池塘的水麵在隱隱的月光下,泛著冷冷的寒光。
婆子們將雲秀扔在地上,便紛紛去旁邊撿了石頭,綁在了雲秀身上。
雲秀渾身顫抖著,早已紅腫的手腕腳腕微微一動就是鑽心的疼,她卻顧不得了,還是用盡全力地掙紮著:“放開我!我是被冤枉的……”
一個婆子狠狠地踹了雲秀兩腳:“給我老實點兒!我勸你還是留著力氣去投胎吧!”
旁邊的婆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下輩子投胎,最好做個窯姐兒!免得想男人了還要偷偷摸摸的!”
巨大的羞辱讓雲秀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婆子們收拾停當,便要動手將雲秀丟進池塘裏。
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