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洛伊兒就像往常一樣,早早的便起來了。打開房門,輕風吹來,一陣清涼,撲鼻的桂花香,濃鬱,清甜,似吃了糖一般的,心裏一陣甜蜜。甩開昨天發生的事情和由此而來的震驚,洛尹兒攏了攏衣襟,像以前的每一天一般,向著廚房那邊走去,心中平淡一片。
走出院門,右邊是以前丫環們住的院子,現在是小廝和莊裏的護衛住的地方,左轉便是往廚房而去。經過一段小徑,小徑周圍有幾棵大樹,應該也有秋水院中那桂樹一般年紀了吧!踩著地上的落葉,哢嚓哢嚓地響,望著那片片葉兒被秋風一吹,從枝頭打著旋兒飄落,洛伊兒心中一陣煩悶。這擾人的秋天啊!為何總是讓人如此不安呢。
平複好心緒,走過幾級台階,便是一條長廊。洛伊兒低頭,加快了腳步,去晚了就不好了,雖然廚房的夥計大家都熟了,也不會說她什麼,但是自己心裏會過意不去。
忽然,一陣酒氣從麵前飄來,洛伊兒抬頭一看,原來是有人喝醉了,手裏還捏著一個酒瓶,搖搖晃晃的向這邊走來。走得近了,洛伊兒認出,是莊裏的護衛陳大武,他是兩年進的山莊,因為長得很是粗壯,高大威猛,而且脾氣爆燥,一副見人就不爽的樣子,剛進來的時候就經常和其他的護衛發生矛盾,而且他還愛喝酒,醉了脾氣就愈發的不好。平時大家都是躲著他,丫環們見了他更是繞路走。可能是昨天晚上值夜班,換了崗又去喝酒了,這一會兒就酩酊大醉了,看他走路都不穩的樣子,洛伊兒有些害怕,可是這長廊就這麼寬,也沒處躲,正想著要不要往回走,便見他邁開長腿,幾大步跨了過來。
“嗝。。。”的一聲,一陣濃濃的臭味,混著酒氣,直撲入口鼻內,洛伊兒一陣惡心,有些呼吸困難。向後退了退,直到靠上走廊的欄杆,洛伊兒輕吐一口氣,定神,抬頭望著他,打著招呼:“陳護衛,早啊,換崗了啊?”
“隔。。。”又打了一個酒嗝,陳大武向前一步逼進伊兒,完全無視別人的招呼。低頭,有些朦朧的眼盯著伊兒蒼白的俏臉,近乎咆哮地:
“你躲什麼躲,啊?我會吃了你嗎,啊?”酒氣噴在臉上,洛伊兒微微皺眉。
“我沒有。。。”洛伊兒的聲音很小,有些無力,因為她的確在躲。本能的,身子再向後靠了靠,卻發現已實在沒有空間。再定定神,微抬頭,眼前,那張臉很粗曠,神情懊惱,因為醉酒而有些迷糊的眼中有著濃濃的受傷。
洛伊兒有些驚訝,本以為會是一張憤怒的臉,會是一雙噴火的眸子。原來這個男人不是本性狂躁,他也希望有朋友,也希望和大家友好相處,可能剛開始,他並不是故意要和別人發生矛盾的,或許是因為身邊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心情不好,才讓人誤會。也許後來,他也想過要改善,可是方法不對吧,才會讓大家越來越怕他。
洛伊兒看著眼前這個有“受傷”的男人,突然覺得有些可愛。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的沉默,卻讓陳大武更加惱羞成怒。大手一伸,毫不憐香惜玉,一把拎起眼前人兒的衣領,大臉湊過去,
“你沒有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當我陳大武是狼嗎,會撕了你嗎,啊。。。?”大了一倍的聲音,震得洛伊兒耳朵嗡嗡響,脖子被勒住,小臉兒憋得通紅,小嘴微張,隻能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陳。。。護。。。衛,你。。。你先放。。放手。。。”小手使勁拔拉著禁固自己衣領的大手,卻紋絲不動。已經離地的雙腳亂蹬,不能腳踏實地的感覺,讓她一陣恐慌。更加急切地想要脫離控製。
可是已經醉的厲害的人,卻毫不所動,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吼得更是大聲:“我陳大武有害過你們嗎,啊?看了我就躲。你說啊,啊?”怒氣已經完全衝破了他的理智,渾然不知自己的力道快要把眼前的人兒勒死。
“住手!”洛伊兒隻覺得一個儒雅卻不失威嚴,甚至有些怒氣的聲音飄來,眼前一晃,身子就往地上跌去,卻被一雙有力臂膀接住。
“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聲音溫柔,從不失儒雅的他,卻帶著少有急切和憂心。雙手扶著洛伊兒不穩的身子,眼神關切,盯著眼前慢慢恢複血色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