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塔汐正在大廳為客人表演助興,台下的歡呼此起彼伏。時不時的有人出重金打賞,老鴇心裏暗道,這女子真的是個傳奇,她沒有看錯人。轉而,心情又黯然下來,她想起九宵堂右使炎綸今日到凝香樓說的話,三個月之後,他會來贖塔汐,跟夜堂主成婚。可是以塔汐的個性,難道真的讓她任人擺布麼?她應該找到自己的真愛,給這可憐的孩子一點溫暖。畢竟這麼多年她都視塔汐如幾初,塔汐不知道,如果她的女兒沒有夭折,應該和塔汐一般大。
可是又有誰能夠了解煙花女子的悲哀,在這樣一個世俗之地,誰又能得到誰的撫慰。
三月,三月過後,塔汐希望你能幸福。
表演完畢,塔汐回到後台,欲卸妝時見老鴇從身後走來。
“外麵有個爺出三千金邀你到芙蓉廳一敘。”
“三千兩?是何許人也?”
老鴇笑道:“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是生麵孔,之前沒有見過。”
塔汐起身整理了下衣裝,便往芙蓉廳走去。
一進芙蓉聽塔汐就止不住大笑起來,眼前這個翩翩少年塔汐一眼就認出此人就是朝夕和她相伴,喜歡女飾的美麗少女,人稱絕色殺手的落痕是也。她的易容術雖然天衣無縫,外人根本無法洞穿,但是落痕身上帶著塔汐送給她的香薰手帕,梔子花和還魂香的獨特香味隻有塔汐最清楚不過了。
雖然被認出,但是身為殺手的落痕還是需要把沒唱完的戲繼續唱完,她相信塔汐能夠了解,隻有這樣她才能不連累她。
“傳聞凝香樓的頭牌塔汐是冷美人,不苟言笑,今日有幸目睹小姐笑顏實在是三生有幸。”
一句話讓塔汐愣在那裏,摸不到頭腦。眼前的人明明是落痕,為何……難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花三千兩不單純隻是為了一睹我芳容吧,如果是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塔汐小姐果然聰明過人。”“我是夜堂主新招募的香主,今日奉堂主之命把這個東西教給你。”
司空夜的人?難道真的是幻覺。塔汐的疑問越積越濃,伸手接過包袱。
“任務已經完成,請恕我先行告辭。”
“這位公子,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塔汐搶在男子離開之前問道。
“我?”
“正是。”
“在下名叫奈何。”
奈何,即無可奈何。
那人離去,塔汐回到閨房,已人去空房,已不見落痕的蹤跡。隻見桌案上放著一張紙條,此去無可奈何,再見有期。
塔汐望著窗外那一抹光輝,心裏獨自生悲,爾後又要舉手杯中酒,寂寞空對月。
夜半,落痕來到事先跟師兄約好的地點。到達時莫也早已等候多時。
“師兄,沒想到你的迷心術已經成熟到連司空夜最信任的右使炎綸都中招了。”
“師父的獨門絕學可不是糊弄小孩子的。既然九宵堂的人已經完全信任你,那就好好把握機會查探司空朔的下落。”
“是。”落痕點頭。
“小痕師妹,我知道你很厭倦殺戮,可是,這是我們的命明白嗎?”
“師兄我一直有一個問題,不知能問與否?”
“師妹旦說無妨。”
“記得小的時候你連一隻野兔都舍不得殺,為什麼你能夠壓製自己的本性呢?我不明白。”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出任務麼?我和你。”
“記得,那個時候師父讓我們殺荒漠雙鷹,原本我們是大勝的,當時師兄不忍心將他們趕盡殺絕,所以給他們留了生還的機會,可是他們卻趁我們放鬆警惕偷襲我們,我險些喪命,是師兄你救的我。”落痕平靜地敘述。
“沒錯,那時因為我的一念之仁險些讓師妹你命喪黃泉,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告訴自己臨陣對敵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仁慈,我覺得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上演。”
“師兄,這樣的你會很累吧。”落痕看著眼前這個拿著劍的男子,這個從小就保護她的大哥哥,眼裏全是憐憫,憐憫的不隻是他,還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