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慈見狀也不打算逗他了,眸底滑過一絲深思。
蘭明珠要真有個好歹,她家裏還得逼著她再相一次親,再聯一次姻。
與其嫁給別的男人,還不如嫁給蘭明珠這樣的。至少蘭明珠心裏有了喜歡的人,不會對她產生什麼非分之想。
想到這裏,皇甫慈不僅不慢地開口:“你喜歡的女人走了,所以你才會這麼傷心絕望,絕食折磨自己對吧?”
蘭明珠沉默不語。
皇甫慈又道:“我聽皇甫策說了司鳶的事,說實在的,我對她倒是十分欽佩。這樣一個弱女子,為了心愛的男人,居然有勇氣離家出走,真是勇氣可嘉。”
大約是聽到司鳶的名字,蘭明珠身體輕微顫動了一下。
皇甫慈繼續說道:“隻是如果換做我是她,我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離開。肯放手自己的幸福成全所愛的人,這種做法的確是值得稱讚,可是,這樣做,從另外意義來說,又何嚐不是做了一件極蠢的事。”
蘭明珠聽不下去了,他轉過身來,怒道:“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不準你胡說!”
皇甫慈失笑搖頭,“我本來就沒說錯,蘭明珠,我問你啊,如果司鳶沒有離開你,現在你們至少還在一起,還能彼此見到對方,可以一起想別的辦法,再怎麼,也好過她孤身一人離鄉背井的苦熬著,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蘭明珠緊緊盯著皇甫慈看,呼吸有些急促,他臉色十分駭人。
這樣的蘭明珠讓皇甫慈覺得陌生,一直以來,蘭明珠在外人麵前都是矜貴自持,清冷寡淡的存在,此刻的他,就好似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惡狼,正等著與自己的敵人同歸於盡。
皇甫慈覺得時間到了,她也不算再試探這個男人,於是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你這樣絕食折磨自己身體,又有什麼用?你倒不如積極點麵對,早日跟我完婚,等結了婚,你家族裏的人對你才會放心,你阿爸也會放權給你,你手握實權,才能翻身、坐大,才有資格去迎娶司鳶。”
這番話說完,蘭明珠急促的呼吸慢慢平複下來,隻是雙手攥得死緊,一雙眼死死瞪視著前方。
皇甫慈知道他聽進去了,又繼續說道:“等你掌握了足夠的權利,想要去找尋司鳶也好,或是等她回來,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跟她在一起,到時候,沒有人敢說你們什麼。可你若是自己不爭氣,隻知道在醫院裏尋死覓活著,不僅救不了你們的感情,就連你自己,也活不了。你覺得,你死了,司鳶知道了,還能獨活嗎?”
“砰!”
皇甫慈的最後一句話好似一記悶雷在蘭明珠頭腦裏炸開!
“你死了,司鳶還能獨活嗎!”
如果他死了,司鳶不會一個人活著。
她那樣善良的人,知道他是因為她而出了事,她又怎麼會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
可是太難了,真的太難了,他現在見不到司鳶,不知道她人在哪,他的心好痛,好痛啊……
他覺得活著比死了還難受,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什麼都解脫了,活著,要承受思念和痛苦,要夜以繼日地同那些人勾心鬥角,要時時刻刻做一個虛偽的空心人,他覺得好累好累……
蘭明珠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攥緊的拳頭,手背青筋畢露。
皇甫慈一旁看著,心裏也有點緊張。
她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是不是對蘭明珠起了作用,她其實一直都不太了解這個男人,以前是,現在也是。
萬一她這次失敗了呢?她以後的路又該如何走,她該怎麼辦?
一連串問號在皇甫慈腦海裏浮現,她隻覺得心緒紛亂不已。
“我答應你,今早完婚。”
當耳畔傳來這句話時,皇甫慈一顆心終於落定。
“好,我們早日完婚。”皇甫慈輕勾唇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