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元帥是我一直敬佩的人物,沒想到蕭家老一輩的人走了,後代子孫竟如此不爭氣,更是做了忤逆犯上的罪臣。瑾萱畢竟你以蕭家女兒的身份,和帥府的人以親戚相稱數年。此事要如何處置,你來拿主意吧。”
一聽這話,蕭瑾萱卻搖搖頭,然後淡淡說道:
“蕭易明和蕭易軍,在得知周逸並非皇子後,就自知犯下大罪,為了不辱沒家族聲望,在獄中昨晚自縊了。畢竟他們也算我的親人,還是厚葬了吧。至於帥府蕭家按長幼尊卑,以後就由蕭易寒這位三哥當家,至於遙弟畢竟歲數還小,就讓他在軍營裏曆練,建功立業再行安排也不遲。”
軍務上的事情,周顯禦得自行處理,但朝政的事情,反倒蕭瑾萱更擅長。
所以前朝的事情,對方來控局周顯禦沒什麼不放心的,而帥府蕭家的事情一說完。
隻見也將早膳吃完的周顯禦,就愁眉苦臉的坐回到龍椅上。
在蕭瑾萱麵前,不用端著皇子架子,完全真性情流露的周顯禦,一臉無奈的說道:
“其實這些朝政的事情,本不該叫瑾萱你這般費心耗神的。可那個孟冕,好端端的就是非要辭去宰相一職,萱兒你說說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他擁護周逸稱帝,也是一片赤膽忠心被蒙蔽罷了。我這個做皇帝的都不建議此事,可孟冕非鑽牛角尖。現在丞相一職空懸,很多事才要你來處理。要不瑾萱你幫我勸下孟冕,這種棟梁之才我是真不舍得失去。”
蕭瑾萱論交情,的確和孟冕頗深,畢竟對方那雙腿,還是當年她給保住的。
但是對於此事,蕭瑾萱卻並沒挽留的意思,反倒諫言提議道:
“孟冕的確是人才不假,但他性格不夠圓滑世故,宰相位極人臣之首,必須要有本事調動得了整個朝廷局勢,起到製衡的作用。因此孟冕這性格,也不必勉強留他,我大周人才濟濟,並不少他一人。若叫我說丞相一職郭儀可擔此重任,至於郭儀卸下的六部尚書,顯禦你可還記得離京數年,你那位表哥顧清平。他的人品才學,隻是一直得不到施展罷了,將他召回京師,必能成為國之棟梁。”
在周逸險些登基一事上,孟冕偏執的一麵,叫蕭瑾萱很是不喜,也充滿了擔憂。
向這種性格的人,即便滿腹才學,可混跡官場,早晚要落個身敗名裂,身首異處的下場不可。
對方可以說是她的故交,更是孟良君心儀的人,既然孟冕執意辭官,她也願意成全就不在強留了。
眼瞧著朝局上的正事,官職的調度都商量妥了。
周顯禦忽然拿手臂推了蕭瑾萱一下,接著猶豫了下,但還是滿臉關切的說道:
“孟冕尚且無辜,瑾萱你都能原諒。可周逸那孩子呢,你卻將人終身囚禁行宮之內。你可別忘了他是赤靈赤影的孩子,赤靈為救你而死,赤影更是為我送了性命。咱們倆都欠這孩子很多,瑾萱算我替他求個情,你就別在置氣了,放他自由可好。”
聞聽這話,剛剛還麵色從容的蕭瑾萱,神情即刻露出傷痛之感的說道:
“那孩子不是我有意難為他,逸兒到這世上,第一口吃的東西,是喝著我的血活下來的。在我眼中他就是我的親生孩子,可他沒能稱帝後,那些咒罵與你,埋怨與我,甚至要殺了我們的話,你不是不知道。所以逸兒還是先拘禁著吧,什麼時候等他想明白了,知道自己錯哪了,在放出來也不遲。”
看出蕭瑾萱在提及周逸時,臉上露出失望之極的神情。
知道摯愛這回是真寒了心,周顯禦可不想在惹蕭瑾萱不快,反正周逸住在別宮也委屈不到,所以此事他也不在提了。
牽起蕭瑾萱的手,想放下政務休息會,更加是要給蕭瑾萱換換心情的周顯禦,走出禦書房後。
做了皇帝已經很久沒有恣意妄為的他,竟然攬起蕭瑾萱的腰身,腳下點地輕功運起,就在內侍宮婢一陣焦急驚呼中,躍上房簷宮簷失去了蹤影。
其實周顯禦是將蕭瑾萱,帶到了往日,他一有煩惱就會去的禁宮城門之上。
當年他的母妃從城門上一躍而下,每每當周顯禦站在這裏,不但能緬懷母親,更是能看見大周帝都的一片繁華。
而陪著蕭瑾萱在這站了許久,說說笑笑間,望著對方神情的確舒緩不少,周顯禦仿佛覺得自己的心情都輕鬆下來了。
望著這片祖輩父兄,打下固守的江山,周顯禦站在皇城之上,不禁深情的凝視著蕭瑾萱,霸氣輕柔的問道:
“萱兒,可願陪朕共繪一幅乾坤盛世。”
一身鳳袍,蕭瑾萱笑望山河,溫婉淡然的說道:
“君之所願,我為汝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