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自打周顯禦遠赴北戎的消息傳開,就一直大門緊閉的攝政王府。
今日一早卻府門大開,隻因為要迎接文帝周顯辰移駕暫住此處。
而周顯辰一直作為傀儡皇帝,這次若非宮中鬼祟鬧得太凶。
不但禦前總管身死,襄平公主都差點小產,險之又險才被救下母子平安。
因此等到周顯辰朝堂上當眾昏厥之後,縱使陳太後心裏一百個不願意對方離宮,但也不得不應允了。
而陳後身份尊貴,又要鎮守皇宮,就如蕭瑾萱所料想的一樣,對方並被跟著遷居前往攝政王府。
反倒是靜養半月,胎像漸漸再次穩定,對周顯辰離開皇宮,同樣擔憂的襄平,仍舊不死心的跟著一起來了。
名義上她是相送周顯辰前往攝政王府,實則襄平卻想和季淩風,也一並遷居進府邸。
為的就是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擺弄皇權。
而且因為陳後遠在皇宮,一直也沒和生母一條心過的襄平,頓覺這是一個她奪權的大好機會。
因為隨著臨產期的月份越來越近,襄平也漸漸更難容得下周顯辰這個親生弟弟了。
畢竟隻有除掉了對方,她的兒子一旦出生,才能名正言順的登基。
以前在皇宮內毒殺周顯睿實屬不易,襄平不敢貿然在宮內,在叫一位君主喪命。
否則一旦當年周顯睿的死被牽扯出來,那對她來講可是極為不利的事情。
因此周顯辰離開皇宮,遷居攝政王府,這何嚐不是正中襄平下懷。
她甚至都有和季淩風思量過多次,希望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但奪下皇權,暗殺除掉周顯辰。
若是還能將這弑君的大罪,栽贓到周顯禦的身上,那真可謂是一舉三得了。
正坐在轎攆內,跟在禦前隊伍向攝政王府趕去的襄平,心裏這麼想著,嘴角甚至都難掩興奮的翹了起來。
可是她謀算了這些多,歹毒心計也叫人悍然。
但襄平似乎已經忘了,她現在滿心要去加害的,全都是和她有著共同血脈的至親。
或許如今的襄平,不但因為情傷越陷越深。
她更是在這場權利皇位的角逐中,徹底喪失了最後一絲人性和純善,變得猶如夜叉惡鬼般麵目猙獰,窮凶極惡。
而就在襄平在心裏把如意算盤打的叮當亂響,並且對於這個一箭三雕的計策,越發滿意的時候。
忽然間她就隻覺得轎攆狠狠的晃動了下,並且猛然停住了。
當即受了一驚的襄平,下意識就趕緊將隆起的腹部給撫住了,臉上更是閃過擔心之色。
別看襄平如今在湯藥滋補下,胎相再次穩固了,日常走動都沒有大礙。
但到底半月前禦前那次,餘安險些把她掐死的事情,還是叫襄平受驚不小,更是落下了隱患。
而且禦醫說的也很清楚,襄平現在胎相很穩,但她絕對要調整好情緒。
大喜大悲,或者發怒受驚,對這一胎都會存在很大的影響。
所以被轎攆的顛簸,嚇了一跳的襄平,盡量控製著怒氣,但還是聲音極為不滿的向轎簾外問道:
“你們這些奴才是不是不想活了,到底怎麼回事,竟然如此沒有輕重。若我腹中孩兒有個閃失,你們這些賤命殺了也賠不起。”
襄平隨著性子越發暴躁,不但對親人殘害起來絕不手軟。
對待身邊的下人隨從,稍不順心杖斃折殺更是經常有的事情。
因此一見襄平惱了,立刻有婢女忐忑的忙把轎簾子卷起來,然後恭敬害怕的回答道:
“公主殿下息怒啊,不是奴婢們不盡心,隻是咱們禁軍隊伍,被京軍營的兵馬給圍困住了。因為對方三四百人馬來的突然,這才讓轎夫慌了手腳驚擾到您的貴體了,還望襄平長公主恕罪,就饒我等一命吧。”
這婢女顯然是怕極了襄平,這話說完就要往地上跪去。
而聞聽得禦前的隊伍,竟然被京軍營給圍住了,襄平當即心裏就是一火,看著轎前的奴婢更覺礙眼無比。
“要跪到一邊跪著去,別在這擋本公主的路,我襄平怎麼養了你們這些蠢奴才,即廢物又不中用。”
這話一說完,襄平不但從轎攆裏直接走了出來。
更是一巴掌就將麵前的無辜婢女,給打的摔倒在地,痛哭著好半天沒爬起來。
可對於這些襄平卻渾然不管,深吸幾口氣將情緒盡量平穩下來,接著她就向四周統一黑甲著裝的京軍營士兵望了過去。
“你們好大的膽子,不在帝都外軍營駐紮,反倒私自進了長平城,現在連禦前禁軍都敢圍困。你們可知我皇弟周顯辰也在這裏,難道你們是想造反不成,還不給本公主退下。”
在襄平說話間,也察覺到事態有變的周顯辰,也從龍攆內走了出來。
而心知周顯禦就在京師的他,這會望著京軍營數百人,他非但沒覺得緊張,反而莫名感到心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