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失去意識向地麵倒下的蕭瑾萱扶住後,紫英就對一旁的皇甫澈說道:
“西太子你還愣著作甚,還不快幫我一起扶無憂姑娘進殿,她若是在摔到哪裏,到時你又心疼了,可別說本姑娘沒提醒過你。”
其實看著蕭瑾萱被擊昏過去,皇甫澈心裏就已經抽疼的厲害了,這會自然在不敢耽擱,忙上前幫忙。
而在次被安穩放到軟塌上的蕭瑾萱,哪怕她已經昏迷不醒,但一雙柳葉彎眉卻還是緊皺著。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因為和周顯禦之間經曆的太多,所以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叫蕭瑾萱根本就不會忘記。
所以就算在昏迷之中,她也再次墜入到夢境之中,又因為周顯禦模糊的身影,而苦苦難以解脫。
而在說千萬裏之外,被蕭瑾萱努力希望回憶起來,可又怎麼也想不起來的周顯禦。
同一個夜晚,但身處揚州的他,這裏卻是晴空萬裏,皓月當空,別說瓢潑大雨,甚至連片烏雲都沒有。
而在梅山腳下,周顯禦正手拿一個酒壺,坐在他為蕭瑾萱所立的衣冠塚前,仰頭一口口的將酒灌進口中,隻想一醉來解心裏的相思之苦。
但是這人往往想醉的時候,偏偏喝再多的酒,腦子卻仍舊清醒無比。
而周顯禦現在就是這種情況,眼瞧著身前散落在地的十幾個空酒壇子。
他不禁苦笑一聲,醉眼迷離的望著天上的明月,寂寥一笑的說道:
“世人皆醉我獨醒,可是我周顯禦卻是那個最想一醉解千愁的人,老天爺你既然給了萱兒重生的機會,為什麼又要殘忍的將她從我身邊奪走。瑾萱我真的好想你,我甚至總僥幸的在想,既然你能重生一次,會不會忽然有一天,就再次好好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可是我在你的墓前已經等了足足七天,但是你卻沒有出現,在也不會溫婉的對著我笑了。”
話說到這裏,周顯禦不禁用手背忽然將雙眼擋住了,可是兩行淚痕還是順著他的麵頰滴落而下。
雖然周顯禦是錚錚鐵骨的男子漢,大丈夫。
可當失去摯愛,和蕭瑾萱天人永隔的時候,縱使周顯禦內心在如何強大,他也被打擊的心身崩潰,猶如失去伴侶的孤雁,哀鳴不已,萎靡不振。
等到淒涼感淡淡平複一些後,周顯禦這才將手背從眼前移開,接著轉身間,他就抱住了為蕭瑾萱親自立下的那方玉碑,眼中都是緬懷以及濃濃的思念。
“瑾萱你是我的妻子,打從我在揚州躲避追兵,躲進車內與你相識起,我便被你深深的吸引住了。你的冷靜如冰,外柔內剛都叫我著迷不已。雖然我欠你一場大婚,可在心裏你就我周顯禦的王妃。所以我按王妃規格給你建了這處衣冠塚,並且以禦王妃的身份刻字立碑。你生前一直不喜歡宮中生活,更是頂著蕭妃的頭銜,似得我們難以相守。現在你先離我而去了,那些枷鎖為夫都幫你盡數摘掉了。以後你就是我周顯禦的妻子,在也不會有人能將咱們分開了。”
周顯禦說著此番話的同時,右手更是深情的輕撫上,他為蕭瑾萱所立的冥碑。
就見白玉所做的冥碑,上麵刻著一行字,所寫內容乃是“禦親王發妻蕭瑾萱之墓”。
要知道蕭瑾萱是做過周顯睿名義上妃嬪的人,後來更是背負起毒殺國君的罪名。
周顯禦現在以妻子相稱對方,那就是與兄嫂關係不清不楚。
加上蕭瑾萱又是罪人之身,所以周顯禦刻下這一行字,對他個人的影響是極為嚴重的。
甚至要背負上叔嫂有染,禍亂宮闈,這些千古罵名。
其實周顯禦心裏也清楚這麼立碑會帶來什麼後果,但是他卻根本就不在意。
生前他們難在一起,死後他絕不要蕭瑾萱去做孤魂野鬼,他要給對方名分,王妃得享的尊榮。
甚至等他死後也要和蕭瑾萱同葬在一處,生生世世都要相擁同眠在一起。
至於眾人異樣的眼光,和後世的非議,周顯禦根本視這些為無物,他不稀罕這些個虛名。
又仰頭喝了一口佳釀,周顯禦原本灑脫邪魅的麵容上,現在所留下的隻有滄桑和寂寥。
而緊接著他望向為蕭瑾萱所立的玉碑,滿眼柔情的又說道:
“瑾萱我還記得當初就是在這處梅山上,我們一起賞梅看煙火。你曾提出三個要求,並說隻要我做到了,你就嫁給我為妃。可如今數年過去,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混賬到,一件事情也沒為你做到過。不過你別急,等我騰出手把陳太後趕出朝堂,輔佐顯辰掌控住朝局後。我便馬上去陰間找你,等到了那邊,這三個要求我一定如約辦到,定不會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