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呢,陛下可是九五之尊,下的聖旨更不該朝令夕改啊。這蕭瑾萱怎麼就免於一死了,我看陛下是又心軟了,此事我非得馬上告訴太後娘娘不可。”
話一說完蘇秦邁步就向外要走,而那黑瘦內侍,卻一把將她的手腕給死死抓住了。
接著就見這內侍,雖然眉眼帶笑,可語氣裏卻充滿告誡的說道:
“娘娘,屬下這可是奉了皇上之命,您最好還是不要去驚動太後娘娘了。若是因此耽擱了我等的事情,事後陛下怪罪起來,您也吃不消吧。”
一聽得這黑瘦內侍,將周顯睿給搬了出來,蘇秦不禁還真有些膽怯起來。
雖然她極為的不甘心,今晚更是沒諷刺到蕭瑾萱。
但善於明哲保身,更不敢去觸怒周顯睿的她,不禁立馬消停下來了。
可就在這時,坐在上首位的蕭瑾萱卻忽然笑了,更是在站起身的同時,凝神鄭重的說道:
“蘇秦你若信我,就趕緊離這幾人遠著些,禦前的內侍何時竟然以屬下自稱了。而我若沒料錯,聖旨不假,但他們卻是因為我無需被賜死,所以來奪我性命的。你現在撞破他們的好事,蘇嬪你若想活命,還不趕緊叫侍衛拿下他們。否則我蕭瑾萱一死,你也定然要被殺人滅口。”
蕭瑾萱為何敢這般斷言,她可不是沒有依據的。
因為這皇帝所下的聖旨,內侍在沒宣讀前,那都是密封不允許先行拆開的。
但剛剛那個黑瘦內侍倒好,手裏托著的聖旨還沒宣讀,他就當先把來意,還有聖旨的內容講了出來。
那造成這種原因的唯一解釋,就是此人先行在來路上,就已經讀過聖旨了。
而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禦前之人絕對沒膽子去犯。
所以在察覺到這一行六名內侍,不但麵容陌生,而且身份可疑後。
蕭瑾萱就不動聲色的留意起他們的細微舉動,因此那黑瘦內侍在抓住蘇秦的瞬間,雙眼迸發出的那縷殺機,一絲不差的就被她捕捉到了。
蕭瑾萱也算是幾經生死的人了,暗殺行刺也經曆過。
所以黑瘦內侍那絕對是練家子,並且獨屬於殺手的那種氣場,根本就在難瞞過她。
而蕭瑾萱剛剛對蘇秦說的那番話,可不是危言聳聽,也絕非為了自保才恐嚇對方。
畢竟蘇秦看見了不該看的一幕,而對方又阻止她去稟告陳太後,顯然不是衍慶宮的人。
那蕭瑾萱不難猜到,這夥人必然是襄平和季淩風派來的。
陳太後在意蘇秦的身孕,是為了垂簾聽政。
但襄平滿心都是報仇,已經快走火入魔,誰登基和她卻沒有關係。
因此蕭瑾萱敢斷定,光從那黑瘦內侍的眼神來看,他們定然是不會放過蘇秦的。
畢竟在皇宮內院,連她這個被周顯睿赦免的人,這幾個內侍打扮的殺手,都敢置她於死地。
那在多殺個懷孕的區區宮嬪,這又算得了什麼。
而幾乎蕭瑾萱將各中玄機點破之後,那六名內侍在一陣陰冷的笑聲後,都從腰間拔出了匕首。
至於這會退到一邊的蘇秦,立刻被嚇得花容失色,也顧不得針對蕭瑾萱了。
邊命宮婢們擋在她的前麵,邊讓隨行的侍衛,與這幾名殺手周旋在了一起。
而適才蕭瑾萱會提醒蘇秦,為的便也是造成現在這個局麵。
因此一看這兩方人馬廝殺在一起,她馬上轉身就向內殿深處跑去。
其實蕭瑾萱別看被久困昭陽宮,可她既然知道前生的大仇還未報完,陳後等人的迫害也叫她在難釋懷。
所以按蕭瑾萱的性格,她哪裏又會真的坐以待斃。
因此一早她就把寢殿最內側的窗戶給卸開了,用力一推就能打掉木窗,從這個位置遁出寢宮。
而從窗戶一出來,百餘米外的宮牆處,她也命文昕日夜悄悄動工,挖出個能容一人爬出的窟窿。
平日用枯草偽裝著,所以到也沒被人發現。
今天自從芙蓉來傳遞消息後,蕭瑾萱就意識到沈文卿,定然是要拚勁全力救她了。
但對方此舉要麼成功,要麼就會徹底激怒周顯睿,所以蕭瑾萱也提前做了兩手準備。
一早就叫竹心領著周逸那孩子,等在牆壁窟窿旁邊。
若這此真能順利出宮,她自然會叫文昕將二人找回來。
但若是一晚過去沈文卿並未求得赦免恩典,那蕭瑾萱就會連夜出逃,自行想辦法和北玄門的周顯辰彙合。
因此雖然這會突然冒出的凶手,也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但蕭瑾萱因為心中早有應對之策,因此到也沒有自亂陣腳。
同文昕一躍翻出了窗戶的蕭瑾萱,在這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就向著那宮牆處的裂洞,生死逃亡的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