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右手將腳邊不遠處的匕首給拾了起來,季淩風當即不禁笑著看向了蕭瑾萱,接著聲音平靜的說道:
“蕭瑾萱你的膽量確實不小,既然你明知我善用左手,竟然還敢把匕首丟給我。你可知我如今隻要手腕微微一揮,這匕首下一刻就會再次如你夢境裏那般,刺穿你的心髒,難道你就當真不怕嗎?”
蕭瑾萱一聽得這話,當即卻隻是輕聲的笑了下,接著就見她極為肯定從容的說道:
“季淩風其實按你所犯的謀逆之罪,誅你十族都不為過。如今陛下法外開恩,但凡參與在莫逆案中的罪人,隻要家屬並非身處京師,並且毫不知情者,可免於一死。按我夢中的記憶,別看你為人陰狠,可是卻對雙親頗為孝順。因此你一死家中其餘親人就可無礙,但若你傷了我,不但你最後仍舊無法逃出天牢,十族親眷都要受你連累。我知道你是聰明人,這種愚不可及的事情不是你季淩風會做的。”
季淩風眼見得蕭瑾萱不但將他的心思揣摩的一絲不差,更是知道他對父母極為恭敬。
當即對方那個所謂的夢境,他哪怕在覺得匪夷所思,可如今卻是徹底的相信了。
因此就見得季淩風在點點頭後,就頗為認同的無奈苦笑說道:
“蕭瑾萱看來你那個夢境,還真是有未卜先知的神奇之處。你講的不錯,成王敗寇我輔佐親王殿下登基不成,一人獨死即可,自然不會連累季家族人。既然你說在夢裏我是將你一劍穿心而亡的,那我便還你一個同樣的死法。我季淩風雖然不是良善之輩,但這點魄力我還是有的,蕭瑾萱你這便看好了。”
季淩風這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就見他當即大喝一聲,接著左手之中的匕首,當即便刀尖一轉衝向了他自己的心窩處,接著就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鮮血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噴濺了出來,眼見得季淩風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的麵容,這一幕不禁叫蕭瑾萱當即就想到了前世她被一劍穿心之時,似乎也是這副模樣。
至於這會的季淩風,就見他再次將剩餘三寸在外的匕首,也在一聲痛哼後,直接全部刺入了心髒處。
接著就見他在大口的喘息同時,更是滿臉滲出冷汗的看向了蕭瑾萱,任憑鮮血流出,他卻渾然不顧的說道:
“瑾萱這下你可滿意了,無論夢中的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如今你的仇也算是報了,那你總該可以原諒我了吧。”
對於今生這個冷情漠然,又極度狡黠善謀的蕭瑾萱。
季淩風的確是打心眼裏,有些又愛又恨的傾心著對方,因此這會他也是真情實意的希望獲得對方的原諒。”
而望著季淩風漸漸因為身體不支,而倒在血泊之中,那頗為淒涼並滿眼渴望看向她的目光,蕭瑾萱卻默然的直接轉身走出了牢房。
隻是在即將越過牢門的時候,她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不過蕭瑾萱仍舊沒有轉頭在看向季淩風一眼,隻是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過去的事情,隨著你和蕭瑾瑜的死,已然變為昨日雲煙。但是你所對我做過的一切,根本是不會得到我的原諒。而且季淩風若是可以選擇的話,我甚至希望生生世世在不會與你有任何的瓜葛,甚至於在看你一眼,我都覺得無比的憎惡。”
畢竟是前生做了多年夫妻的人,蕭瑾萱這會反應越是激動,恰恰說明季淩風的死,對於她而言內心深處又怎麼可能一絲情緒的波動都沒有。
想到兩世為人,生死大仇這會終於算是報了,忽然間仿佛失去動力和方向的蕭瑾萱,不禁有些迷茫失神的走出了天牢。
直到一直靜候在外麵的文昕,眼瞧著蕭瑾萱一出來後,狀態明顯不對,當即他不禁忙有些焦急的詢問道:
“瑾萱你的臉色怎麼這般差,可是那隱疾又發作了,是否又要吃上一顆雪凝丹。還有那季淩風你可處置了對方,若是你怕髒了自己的手,我大可替你去了結掉他。”
這會確實因為和季淩風一番長談,而勾起前生不堪回憶,導致頭疼發作的蕭瑾萱。
在雙手因為頭部劇痛難忍,而微微發抖吃力的把小瓷瓶掏出來,並服用下一顆雪凝丹後。
漸漸緩和恢複過來的蕭瑾萱,將頭上疼出的冷汗擦了擦,接著便對文昕扯出一絲輕笑的說道:
“別擔心我,在這雪凝丹沒吃完前,頭疼的隱疾有這丹藥便壓製得住。至於季淩風那邊的事情,我也已經處理好了,你派人將他的屍身處理下即刻。反倒是我叫你替寶鴿打聽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聞聽得這話,文昕即刻一躬身告知蕭瑾萱,有關季淩風的事情,他會善後處理,對方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