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於周顯睿成為正妃多年,卻始終不能為對方生下一兒半女,這件事情對於沈文卿來講,又何嚐不是一個叫她焦急多年的心結。
而對於皇後之位,說實話但凡是個女子,必然都會對鳳位有那麼一絲向往,畢竟那是大周最尊貴女子的象征。
但是在沈文卿心裏,皇後之位她雖然看重,卻還不至於為了這個而失了分寸。
其實數月前王府淪陷之時,她因為清楚能輔佐周顯睿成為儲君,並幫對方登基稱帝的人是蕭瑾萱,而絕非是她沈文卿時。
那會她會將生還的機會讓出來,其實沈文卿在內心深處,其實便是在將皇後之位拱手送給了蕭瑾萱。
而時至今日,若是說周顯睿要舍她而立蕭瑾萱為皇後,哪怕沈文卿不懂得什麼朝政大事。
可是她卻清楚對方確實比她更為適合輔佐在周顯睿的身邊,所以哪怕沈文卿心裏難免失落,但鳳位她卻仍舊會讓出來給蕭瑾萱。
但是如今的情況卻是另一番光景,與她一爭後位的人變成了薛玉雁。
而若是對方憑著身孕真被推上了鳳位,那薛氏一族便再次有了死灰複燃的機會,這是沈文卿絕對不會答應的。
因此心裏自己沒有什麼好主意,更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去做的沈文卿,當即就頗為焦急的說道:
“瑾萱那按你說姐姐如今該如何做才好,不過具我所知,如今你們蕭家的兵馬已然全部班師回朝,而且蕭老元帥現在就身處京師。王爺在給我的書信裏提到,蕭家軍如今足有十五萬兵馬駐紮在城郊之外,有這股兵力震懾著,相府薛家又豈敢在胡亂放肆,任意幹涉立後一事。”
沈文卿確實是難得的大家閨秀,更是極為的賢德端莊,可是對方在局勢的敏銳度上,明顯要差蕭瑾萱太多了。
而一聽完對方這番話後,早就將局勢在心裏不知推演過多少遍的蕭瑾萱,幾乎沒有猶豫便即刻說道:
“蕭家軍班師回朝,十五萬大軍不但能震懾住相府。其實沈姐姐你換個角度細想,這股京師內外無人能製約抗衡的兵力,對於朝廷乃至皇室來講又何嚐不是一種致命的威脅,所以這十幾萬大軍必然不能叫他久留京師的。”
望著蕭瑾萱在提及蕭家軍時,並不知對方真實出身秘密的沈文卿。
就有些實在弄不懂,為何對方會對自己的母家也這麼百般的提防,而且仿佛不帶一絲親情在裏麵。
而也知道蕭瑾萱曾在帥府都經曆了什麼遭遇的沈文卿,當即便想勸勸對方,可還沒等她開口呢。
就見得蕭瑾萱這會忽然眉頭緊皺,單手也撫上了額頭。雙眼也頗為痛苦的緊閉起來,可她的聲音在停頓一下後,卻繼續從容的說道:
“蕭家軍必然還需返回邊疆的這個道理睿王爺清楚,薛家更清楚。所以他們隻要蟄伏熬到蕭家軍離開,那便會憑借在朝廷多年培養起來的勢力,再次左右朝政大局。而這次叛亂到底斬斷了他們在朝的不少大臣親信,所以實力大減之下,若是皇後之位仍舊是他們薛家女來坐,那對他們的再次壯大必然極為有利。加上如今薛後將自己的罪責,都推給了已死的周顯泰,這種情況下誰也奈何不得她這位先帝皇後。因此對方成為太後是必然之勢,到時薛家一門兩後,恐怕勢力比之以往將更加的難以壓抑了。”
雖然沈文卿每聽蕭瑾萱講出一句話,心裏便越發擔憂上一分。
但是望著蕭瑾萱在同她說話時,這會明顯越發痛苦的神情,以及對方額前滲出的冷汗。
沈文卿當即顧不得在問別的,而是極為擔心的關切說道:
“瑾萱好端端的你這是怎麼了,我見你一直揉著前額,可是頭疼的毛病又犯了。要不你先去歇息下吧,叫文昕趕緊去禦醫那給你要來一碗安神湯。在王府時我記得你頭疼不適的時候,喝這個不是一向都極為管用的嘛。”
眼見得沈文卿話一說完,就要吩咐文昕即刻去禦醫署。當即正將一個小瓷瓶從隨身荷包裏拿出來的蕭瑾萱,不禁強忍著不適忙阻攔道:
“文昕你不必費事在跑一趟了,沈姐姐也別擔心,我如今但凡想事情太久便會忍不住陣陣的頭疼暈眩。不過我師傅丁一針已然給我配了丹藥,吃上一粒就可緩解,因此不礙事的。”
別看蕭瑾萱說的風輕雲淡,可正所謂是藥三分毒,丁老頭確實給她配製出了一種極為有效壓製頭疼的丹藥,名為雪凝丹的良藥出來。
但這種丹藥凝神靜氣雖然效果極好,但若是蕭瑾萱長久服用此藥,來壓製記憶衰退的這個隱患。
那等到這種藥徹底被蕭瑾萱所適應免疫,那之前被一直長久壓製的病症便會凶猛的反噬出來。
而到了那時就算這世間在有一顆閻羅淚,那蕭瑾萱也注定呆傻一生,別說運籌帷幄了,便是生活都很難自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