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隻覺得心裏一塊大石落了地的蕭瑾萱,忙叫眾人趕緊隨她進入後宮,省的在這冰天雪地裏站的太久,到時在受了風寒可就要遭罪了。
而就在蕭瑾萱親手接過赤靈所生的孩子,如今被周顯睿對外宣稱為自己親子的周逸,並取下自己的鬥篷,幫懷裏的小家夥披上禦寒的時候。
正逗弄著這孩子的蕭瑾萱,忽然眼角餘光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從馬車內下來了,當即她不禁就驚訝的說道:
“白術?你怎麼會隨眾人一並回來的。那日你與我言語衝突之後,我本以為你隻是心情鬱結,由著你下去冷靜一會。但我卻不想你竟然真的就此不告而別,白術你可知我尋了你整整半月的功夫,生怕你在有個閃失,到時我又該如何同文昕交代。”
而在瞧這最後從馬車上下來的人,的的確確是白術無疑。
等到她一聽得蕭瑾萱適才那番話後,就見得從蕭瑾萱身邊離開半年之久的白術,當即甚至不顧地上的積雪和嚴寒。
臉上哭的盡皆是淚的對著蕭瑾萱,直接便擲地有聲的跪在了地上,而白術在神情悔恨的重重叩首了三次以後,她這才哽咽哭泣的說道: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是白術叫您擔憂操心了。其實那日最後奴婢會離開睿王府,一個是為了給文昕尋找醫治他的良藥丹方,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和您那般大吵大鬧之後,奴婢也確實沒臉在服侍您了。”
和白術向來感情極為要好,並都是從揚州一起來到京師的竹心,這會看著對方跪在雪地裏的模樣,自然是萬分不忍。
因此就見得竹心也連忙跪在了白術一旁,並為對方向蕭瑾萱求情說道:
“小姐你就看在白術服侍您向來盡心盡力,而且您身邊也少不得懂得藥理的人,給您調養身子的份上就原諒她一次吧。其實白術離了王府,也是一邊行醫救人,一邊苦尋藥方。說來也巧,上個月沈王妃吃了寒涼的東西身體不適,可是鄉野間本就沒有像樣的大夫,結果就有附近的鄉民說鄰村有個醫術不錯的女郎中,停留在那給鄉裏鄉親免費診治半月有餘了。結果等到咱們尋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女郎中竟然就是白術,於是便將她給領了回來,畢竟她一個女兒家自己獨自在外,終究是十分危險的。”
眼見得齊刷刷跪在自己麵前的白術和竹心,蕭瑾萱在聽完事情的緣由始末後,不禁就無奈的苦笑出聲了。
“你們兩個都快起來吧,我何時說不許白術留下的。她能平安無礙的回來,我的心裏也是極為高興的。這幾個月我身邊都沒個稱心服侍的人,你們在跪著凍病了,到時我還要派人去照看你們,你們兩個妮子是存心偷懶不成。”
聽出蕭瑾萱言語打趣間,確實沒有動氣,當即竹心忙謝過對方的恩典,然後就歡歡喜喜的同白術一起站起了身。
而等到蕭瑾萱抱了一會明顯長大不少的周逸,覺得手臂酸乏,並將對方交給了寶鴿之後。
當即蕭瑾萱不禁就向身後看了一眼,望著規規矩矩站在一側的妾姬蘇秦之後,她不禁皺眉疑惑的問道:
“沈姐姐,當日睿王府淪陷,薛玉雁因為提前得到母家相府的通知,這才溜走離開,因此當時咱們才遍尋不到她的蹤跡。可是我若沒記錯,蘇妾姬和吳妾姬以及她那個七歲的女兒不是也一並被圍困住了,為何如今卻不見這對母子呢。”
一聽得這話,沈文卿的神情就是一暗,而這會已然如過去般,站到蕭瑾萱身後位置上的文昕,當即就先一步開口說道:
“瑾萱,你可能還不知道,吳妾姬逃亡那日。才一逃出城門她眼見丁老離開,覺得和我們這一大波人逃亡目標實在太大,因此就領著小郡主要獨自向另一個方向逃匿而去。等到將沈王妃安置妥當,我和幾名僅存的王府護衛在去尋的時候,所發現的卻是吳妾姬被流箭射死的屍體,以及被她緊緊保護在懷裏,已經嚇傻了的小郡主。”
因為蕭瑾萱前生自己也是身為人母過的,一想到周顯睿那個唯一的小女兒,如今年僅七歲的周雪竟然目睹生母死在自己的眼前。
光是想想蕭瑾萱都知道,這個打擊對於一個才幾歲大的孩子來講,必然是要留下心理陰影的。
所以因為自己前生痛失過愛子,而難免對周雪憐惜之情大起的蕭瑾萱,不禁連忙問起這孩子如今身在何處。
而一見她問起周雪,就見得同樣頗覺得這個孩子甚為可憐的文昕,就伸手一指最後麵的那輛馬車,並搖頭說道:
“瑾萱你就算心存不忍也沒有用,小郡主自打被我們救回來以後,便在未言語,更是不哭不笑仿佛身邊的一切她都看不見一樣。我看如今最應該找個禦醫給她看看,或許才能幫對方從木訥的狀態裏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