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走到了蕭瑾瑜的屍體旁邊,望著對方如今血色盡失,卻仍就嬌美不減的傾城麵容。
蕭瑾萱腦海裏不禁就浮現出,自己和對方前世今生的種種瓜葛,如今想來卻就如同一場夢一般。
甚至於看著蕭瑾瑜已然都開始僵硬的屍體,蕭瑾萱更是有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甚至有些空落落的。
畢竟她恨海重生,最初衷的所想所願,那就是找季淩風和蕭瑾瑜這對前世聯手害死她的狗男女報仇。
可是當如今蕭瑾瑜真的死了以後,蕭瑾萱才發現自己並沒有事前她想象中的那麼激動解恨。
反倒是多出了一絲釋然,而且直到這一刻,望著蕭瑾瑜那仍舊大睜著,卻失去了生機的雙眼,蕭瑾萱才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麼憎恨對方。
示意跟在身邊的白楚將跪在一側的季淩風拉到一邊去,接著蕭瑾萱就屈膝從容的半蹲下身子,頗為靠近蕭瑾瑜的屍體後,她不禁便是苦笑了一下。
“蕭瑾瑜你如今雖然死了,可是擁有兩世記憶的我,卻不禁覺得你仍舊能聽得見我所講的話。咱們說到底也算是姐妹一場吧,如今臨了我才發現其實我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恨你。我最無法原諒的,如今想來卻不是前生你將季淩風從我身邊奪走,而是因為你害死了我的楠兒。”
話說到這裏,蕭瑾萱不禁就望向了蕭瑾瑜心窩處,那柄刺穿對方心髒的匕首。
當即前生那種穿心之痛仿佛又瞬間傳遍了她的周身,叫她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說到底我們兩人不過都是季淩風往上爬的踏腳石罷了,因為你比我更加的有用,所以前生他選擇你而殺死我,最終扶你上位。可是就我對他的了解,季淩風心裏除了權勢和欲望又哪裏會有半點的真情。因此今生蕭瑾瑜你還是你,可是對方卻親手結束了你的性命,隻因為你在他的眼裏是毫無價值的廢棋一枚。”
隨著這番話講出,對於和蕭瑾瑜之間的那股怨恨,也隨著對方的身死而漸漸消散不少的蕭瑾萱。
這會她甚至伸手幫遺容有些狼狽的蕭瑾瑜,整理了下淩亂的羅裙衣襟,等都規整好後,她才抬頭絲毫不怕的直視著對方仍舊大睜的雙眼,然後輕聲說道:
“男人們在外爭權奪勢,女人這為了一個共同的丈夫鬥的你死我活。人死如燈滅,蕭瑾瑜我和你之間的恩恩怨怨現在便算是徹底過去了。別在不甘心的留戀什麼了,其實由始至終我最恨的人還是季淩風,因此我是不會放過他的。等我手刃仇人的時候,你便也算是大仇得報了,因此安心的去吧,人鬼殊途這裏的一切已然不屬於你了。”
說來也是奇怪,幾乎是蕭瑾萱這最後一番話才一說完,就隻見得原本還雙目大睜的蕭瑾瑜,忽然眼睛就一下閉合上了。
而在她的雙目眼角處,更是有兩行眼淚流了下來,也不知這淚水是因為不甘,或者亦是出於悔恨反省,這一點便無人能夠知曉了。
至於蕭瑾萱她自己都是做過鬼的人,因此蕭瑾瑜這忽然閉眼的一幕,到沒將她嚇到。
而等到心裏想說的話都傾述出來,內心也因此仇怨消散,而越發平和的蕭瑾萱當即便站起了身。
在吩咐白楚將蕭瑾瑜的屍身安然的送回帥府之後,她不禁就走到了周顯禦的身邊,並露出一絲淺笑。
而心知蕭瑾萱兩世為人這個秘密的周顯禦,其實這會確實挺擔心蕭瑾萱情緒會不會波動太大。
可望著對方那溫婉淺笑的麵容,周顯禦便知道是自己擔心過重了,不過他還是當即一指季淩風詢問的說道:
“萱兒這畜生我給你擒來了,想想他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我就恨不得直接一槍削了他的腦袋。不過想到還是將他交給你處置才最妥當,因此我隻是挑斷了季淩風的右手筋,叫他一身武功在無施展的可能,省的這奸猾之人在傷了你。”
這戰場廝殺本就是血雨腥風,技不如人被挑斷手筋,這也怨不得周顯禦出手狠辣。
而等到蕭瑾萱聞聽這話向季淩風望過去時,這才發現對方果然右手腕都處正往外流著大股的鮮血。
但對於季淩風不會產生絲毫憐憫之情的蕭瑾萱,當即甚至沒叫人替對方包紮傷口,而是極為漠然的說道:
“他的這條命我確實會親手了結掉,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是周顯泰的親信,從他的嘴裏必然能知道許多有用的消息。而且將來將薛後母子這對心存叛逆之人擒下後,季淩風也將是指正他們最有利的人,所以顯禦叫人撬開他的嘴,把對咱們有利的事情盡數都給拷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