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後身居鳳位幾十年,雖然被蕭瑾萱和周顯睿的聯手,而一時弄得有些亂了陣腳。
但這種慌亂隻是極為短暫的,就見得被蕭瑾萱,適才逼問得無言以對的薛後,在沉默了些許後,便氣息平穩的說道:
“昭陽郡主這話確實不錯,你如今也算皇室身份,和睿王的婚事,本後的確不能一人做主。”
說到這裏,薛後聲音一頓,接著便話鋒一轉,語帶質問的說道:
“不過如今陛下正處在調養身體的關鍵時刻,禦醫也說不適合被人攪擾到。因此睿王你若定然要娶昭陽郡主為側妃,本後應允你就是了。至於陛下那裏,母後也會轉達,這下顯睿你總該滿意了吧。”
薛後這招以退為進,可以說使得極為漂亮。
明麵上看似薛後退步,不得不應允周顯睿納妃一事,實則對方卻是以此,絕了兩人進宮的機會。
這若是換了一般人,到了這會也確實在說不出什麼理由,繼續進入皇宮了。
可是怎奈蕭瑾萱和周顯睿,也向來都以謀略擅長。
因此隻是淡淡一笑,蕭瑾萱便聲音放緩,語帶一絲疑惑的說道:
“皇後娘娘願意成全,我與睿王殿下自然是感激涕零。可是娘娘適才的話,可似乎有些不妥。雖然您是皇後,與皇上乃是夫妻。但是聖上更是我大周國君,按您剛剛話裏的意思,難不成如今皇後娘娘,已經可以不請示皇上,就可代聖上做主了不成。薛後您這是要欺君罔上,還是要壞我大周朝綱呢。”
強自鎮定的深吸了一口氣,若非一旁的左雯,動作隱晦的扶了薛後一把,對方這會甚至要因為蕭瑾萱話,而被質問的站立不穩了。
欺君罔上,破壞朝綱,這兩項罪名扣下來,哪怕是一國之母的薛後,也絕對承受不起。
而眼見得蕭瑾萱這邊與薛後,已經在言語上鬥了個旗鼓相當,當即周顯睿就向沈牧等人使了個眼色。
當即這些沉浮官場多年的王公大臣,哪個都是人精,這會自然不會錯失良機。
當即便以後宮不可幹政,薛後應注意言行為由,便向對方直接抨擊了過去。
最近這段日子,薛後把持皇宮,早就習慣了挾天子以令諸侯,可如今這一招,卻明顯是不能在用了。
當即深吸了一口氣後,仍不願隨便放兩人進去的薛後,當即便再次出言搪塞道:
“顯睿你應該也聽說了,如今你父皇得了一種昏厥嗜睡的病症。因此這會你就算進去了,皇上也不會醒來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打擾他靜養呢,不如你先回去,等到皇上蘇醒,本後即刻派人宣你進宮如何。”
先是以退為進沒有見效,現在薛後又使出了一招緩兵之計。
其實在場諸人都清楚,今日周顯睿要是沒進得宮去,那估計猴年馬月也別想等到薛後所謂的宣召了。
旁人都看的清楚明白,周顯睿哪裏又會這般容易被薛後糊弄過去。
因此就見他一指身後的馬車,接著語氣沉穩的說道:
“母後盡管放心就是,兒臣尋得一位醫術精湛的大夫,有他隨我一並進宮,想來就算父皇處在昏迷之中,對方也有辦法將人喚醒過來。”
聞聽得這話,適才還一副和顏悅色,要將周顯睿勸走模樣的薛後,當即就麵容一沉的怒斥道:
“混賬!皇上乃九五之尊,他的龍體哪裏能叫宮外民間的土郎中隨意碰觸。顯睿母後本以為你是諸皇子裏,最為穩重的一個,去不想你也做出這番有失分寸的事情。你立刻離開吧,本後現在不想在看見你。”
眼見得薛後,竟然避開適才的話題,反倒怒斥起周顯睿來了。
蕭瑾萱看得明白,對方這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叫周顯睿理虧,從而沒有在提出進宮的理由。
上前幾步站在周顯睿的身邊,望著這會對麵,那故作出一副極為震怒模樣的薛後幾眼,蕭瑾萱便清冷淡然的說道:
“皇後娘娘,在斥責睿王不知分寸前。可否告知您親派的禦醫,到底還需多久才能醫治好陛下。睿王會從宮外尋來大夫,那是因為娘娘給皇上找來診治的禦醫,實在過於無能。今日娘娘不叫睿王帶人進去也成,那您就必須當著眾人的麵,承諾出一個皇上痊愈的期限。總不能您醫治不好陛下,還不允許旁人另行診治吧。若真是如此,皇後娘娘的動機和用心,就實在叫人有些詫異了。”
聞聽得這話,薛後當即被問得啞口無言。
畢竟她比旁人可都清楚的很,明帝中的是水蠱,根本就不會在痊愈,因此她哪裏有辦法保證出一個治愈的期限。
周顯睿的提前返京,使得薛後的布局被徹底打亂,而蕭瑾萱的未死歸來,更是一個最大的異數。
想到自己這邊,還沒部署完,薛後哪怕這會恨不得將麵前的兩人撕碎,可也不得不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