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適才還和周顯禦想法一致,準備先派地方守軍,嚴密監視北戎動靜,而不先行貿然出擊的眾大臣。
卻在相互隱晦的傳遞完薛後下達的命令後,口風全部一轉,都將矛頭針對向了蕭瑾萱。
尤其作為薛後兄長,位居兵部尚書的薛元,這會更是跪在了明帝的禦案之前,聲音裏帶著一絲悲憤的說道:
“皇上,那日宮宴之時,北戎願以十年之約,還有千匹戰馬三座城池,換取昭陽郡主。其實能免我大周不起戰事,這種條約哪怕是嫡公主,都應為了國家而奉獻出自己。因此今日這場戰亂,說到底責任都在於昭陽郡主。依臣看咱們完全可以將郡主送去邊塞,以此和北戎在談籌碼。或者便是殺了蕭瑾萱,用她祭旗以震我軍的士氣。”
因為薛元是相府嫡係一脈,所以比旁人他更加清楚,自己那位皇後妹妹,對蕭瑾萱和周顯禦的賜婚,到底有多麼的忌憚。
因此他才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便想借此機會,不但要將周顯禦逼走,更是想直接要了蕭瑾萱的性命。
而幾乎是薛元這話才一說完,禦書房內的文臣就都跪在了地上,紛紛附議,並請求明帝應允。
眼見得這幾乎一麵倒的趨勢,絲毫沒想過北戎來犯這件事情,議論來議論去,竟然最後會是這個局麵的周顯禦,當即臉色就徹底難看的冷了下來。
“諸位大臣這是什麼意思,瑾萱不過是個女子,兩國的戰事又豈會因她而被左右。更何況她現在是我周顯禦即將娶進門的王妃,難道你們這是逼著本王,將自己的未婚妻子送去北戎敵國不成。”
周顯禦這話越說到最後,身上的陰冷之氣就越濃重,可是因為薛後已經傳下話來,當即還是有大臣硬著頭皮說道:
“禦王這話說的實在不妥,正所謂有國才有家,為了母國就是付出再多也是應該的。而且畢竟昭陽郡主還沒成為禦王妃,那如今還是閨閣女子的她,前往北戎平息這場戰事又有什麼不可的。因此還請陛下早下決斷才好。”
因為今日商討的乃是戰事,所以郭儀這種專管禮部的官員,是沒有被宣召來的。
而少了郭儀這張利嘴,加上孟冕今日大婚也並未前來禦書房,因此周顯禦這會的情況,簡直是孤立無援,甚至極為的被動。
但畢竟最後下決斷的人,仍舊隻會是明帝。
和這位父皇存有心結的周顯禦,今天卻眼帶期盼的看向對方,希望這位父親至少會幫他一把,將蕭瑾萱安然的守護下來。
可是這一看不打緊,當周顯禦那異於常人的敏銳洞察力,清晰的捕捉到明帝臉上閃過的那絲猶豫之色後。
瞬時間他的心裏,仿佛像被人用鐵錘重擊了一下似的,當即他便冷笑出聲的說道:
“父皇這是動心了對嗎,用瑾萱一人,就可以免去勞民傷財,並換來邊境十年的太平,所以你又該死的打算應允了對不對。當年你也是這樣,明明是一國之君可以護下母妃一命的,但你就是因為被這滿朝勾結一氣的官吏左右,最後害的母妃為了成全你的賢明,而一躍從城牆之上跳了下去。老頭兒你知不知道,我這個做兒子的當時是什麼想法嗎,我那會真是恨不得一劍殺了你。”
周顯禦和明帝雖是父子,可同樣也是君臣。
這般有違孝道,並且大逆不道的話,當即就叫禦書房內的眾大臣聽得是紛紛露出怒容,更有甚者這會已經伸手指著周顯禦斥責起來。
而眼見得這些相府的門生走狗,竟然意欲暗害蕭瑾萱不算,這會還敢指責他。
當即周顯禦直接抬腿,就將其中叫囂最歡的薛元,一腳踹的口吐鮮血,倒飛出去好幾米遠。
周顯禦這狠辣的手段一露,當即禦書房內立刻鴉雀無聲了。
因為所有人這會都明顯的感覺到,若是自己在多說上一句話,這位大周戰功赫赫的禦王殿下,或許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而震懾住這些大臣之後,眼睛已經泛起猩紅血色的周顯禦,便再次看向了明帝,然後聲音仿佛來自九幽煉獄般,冰寒刺骨的說道:
“當年你守護不住母妃,如今別想叫我走上你的老路。瑾萱是我的妻子,那便由我周顯禦來守護。北戎來犯又如何,我會親赴邊塞,將他們趕回自己的國家。但若是你們誰再敢把主意打到瑾萱的頭上,那不用北戎攻克邊境,我周顯禦便先帶兵反了這個朝廷又能如何。別逼我做到這一步,為了瑾萱就是屠盡天下我也在所不惜,誰敢動她分毫,我便是手染鮮血,也要殺盡敢於傷害她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