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梁禦醫可以說是良妃的人,因此微一見禮之後,他也不在耽擱,直接來到襄平榻前,接著便號起脈來。
足足半柱香的功夫過去了,就見得這梁太醫,先是皺眉為襄平把完脈後,接著又神情凝重的取出銀針,在對方的頭上刺了數下。
而緊接著他又翻開了襄平的眼皮,看了看對方的眼睛。
等到一切都診斷完後,在瞧這會的梁禦醫,額上已經見了細汗,整個人也極為的不安起來。
眼見於此無論是已經猜測到幾分的蕭瑾萱,還是雙手緊握在一起的良妃,這會心裏都十分明白,襄平這病怕是不輕。
深吸了一口氣,在這後宮之中沉浮了這麼些年的良妃,也算是什麼風雨都經曆過了。
因此強壓下心裏的擔憂,她便氣度端詳的說道:
“梁禦醫你不必擔心本宮會遷怒與你,畢竟這些年若非是你,本宮的身子也不會被調養的這般好。有什麼話你便直說吧,本宮還承受得住。”
一聽這話,當即梁禦醫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接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就頗為惶恐的說道:
“娘娘,若是下官沒有診治錯的話,公主殿下這是得了瘋癲之症。而且適才以銀針探穴,下官便探明,八公主這應該是第二次發病才對。若是第一次發病後就及時醫治的話,或許還有一絲治愈的可能。但如今恕下官鬥膽直言。公主這病恐怕終生都再難治愈了。”
聞聽得這話,良妃雖然心裏有了準備,可還是當即雙眼一閉,險些沒直接昏厥過去。
而心裏雖然已經猜到襄平,可能是得了瘋癲之症的蕭瑾萱,這會除了擔憂以外,卻也是自責不已。
“都怪我不好,明明昨日看出襄平狀態不對,而且我還想到了她可能是因為刺激過度,從而影響到了精神出現了異常。但生怕這病情傳揚出去,對襄平將會是嚴重的打擊,瑾萱自作主張便想著今日回宮後,在叫信得過的禦醫為她診治,所以這病情都是因我而耽擱的,良妃娘娘還請您責罰與我吧。”
望著說完話,便跪在地上的蕭瑾萱,這會已經落下淚來的良妃,當即就搖頭苦笑著說道:
“瑾萱你這是做什麼,還不趕緊起來。你又不是大夫,一時失察也不是有心之失,本宮怎麼會遷怒與你呢。更何況你考慮的也甚為周全,要怪也隻能怪我這個做母親的,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否則襄平也不會落得今日這個田地。”
蕭瑾萱和襄平的感情一向要好,隻不過向來她性子沉穩,在難的局麵也甚少會落下淚來。
可即便神情沒有多大變化,可這並不代表蕭瑾萱就不著急,因此就見她不死心的問道:
“梁禦醫,果真就沒辦法根治這病了嗎,畢竟這皇宮之中,各種珍貴藥材取之不盡,但凡有一絲機會,也絕不能輕言放棄。”
無奈的歎了口氣,就見得梁禦醫搖了搖頭,接著便解釋的說道:
“昭陽郡主,若是尚有絲毫辦法,微臣絕對都願意試上一試。可這瘋癲之症,多數是患者受到刺激,或者情緒大起大落造成的。這類病因除了以藥物緩解情緒以外,根本就沒有辦法醫治。換句通俗些的講法,公主是因心病才引起的這頑疾,小臣能治得了身體的疾病,卻無藥去醫這心病啊。”
梁太醫都把話講到這個份上了,蕭瑾萱便是不死心都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