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她狀態不對,蘇啟當即就把九節鞭抽了出來。
因為師從赤靈,這位師傅最擅長的便是軟鞭,所以蘇啟這貼身的兵器,便也是一條鞭子。
“主子,可是那蕭允焱設有埋伏,您先行離開,這裏由我來斷後。”
微微的搖了搖頭,接過竹心遞來的水袋,蕭瑾萱在喝了一口水後,心裏也平靜了不少,當即就對蘇啟說道:
“不必擔心,不是蕭允焱有異動,我隻是忽然覺得不太舒服,蘇啟駕著馬車即可趕回帥府,我有急事務必盡快弄清楚,否則恐怕最近我都無法安心了。”
得了吩咐,蘇啟自然照辦,當即馬鞭一揚,他就飛快的駕車往長平城內趕了回去。
沒到半個時辰,蕭瑾萱就趕回了連翹院,麵對出來相迎的文昕,她當即便吩咐道:
“立刻去把書庫裏,有關記載北戎國的書卷典籍都搬到我房間裏。另外文昕你派人出府,各大書齋都別落下,隻要是北戎的書籍,無論寫的是什麼統統買回來。”
蕭允焱在雪鬆林裏的一席話,對蕭瑾萱的影響,無疑是十分巨大的。
因此若想了解當年事情的真相,蕭允焱不願細說,那如今剩下的唯一辦法,就是在典籍裏去找蛛絲馬跡。
而整整一個下午,蕭瑾萱都呆在書案前,不吃不喝也不言語,隻是翻看著麵前的所有書籍。
直到入夜子時,竹心都進來換了兩回燭台了,蕭瑾萱這才合起手裏的書卷,接著雙眼禁閉,無限憂慮的長長歎了口氣。
披上一件牡丹紋的鬥篷,蕭瑾萱站起身,並將書案旁的窗戶,直接就給推開了。
一陣冷風吹了進來,蕭瑾萱不禁打了個冷戰,不過看了一天書,十分漲疼的腦袋,卻不禁清醒了許多。
當即抬頭望著外麵,因為雪已經停了,天空放晴後那一輪高懸著的玄月,她不禁就苦笑一聲的喃喃自語道:
“原來蕭允焱沒有騙我,他說得都是真的,那我蕭瑾萱到底是誰,或者說我真的是北戎皇室蕭家的人,而絕非如今帥府蕭家庶女不成。”
經過適才的查閱書籍,雖然關於十幾年前北戎國記載的文字,隻是偶爾的隻言片語。
可是蕭瑾萱還是從中找到了她想知道的信息。
原來在十幾年前,北戎曾發生過一次政變,甚至最後演變成了宮亂的地步。
雖然關於起因,蕭瑾萱沒有找到確切的記載,可是當時北戎皇室卻死傷許多人。
因此隻憑推測的話,當時皇室中人,會為了保護後輩的安全,分批將人轉移出國,逃亡其他諸國避難,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至於蕭明珠是否逃亡到大周的揚州城,後來又是如何被接回去的,這些蕭瑾萱更是無從得知,也查不到分毫了。
可是她忘不了,蕭允焱在雪鬆林中,那種凝重謹慎的神情。
這都讓蕭瑾萱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去相信對方,所說的每一句話,恐怕都沒有一絲欺瞞。
有些無力的倚在窗框邊,蕭瑾萱不禁苦笑出聲。
因為若是蕭允焱猜測的全部都對,那蕭瑾萱從小到大,一個一直困惑她的問題,就也變得合情合理了。
“難怪娘親你會對我這個女兒,不聞不問十三年之久,或許我蕭瑾萱由始至終,恐怕根本就不是您的孩子吧。若是蕭允焱所說全部都是真的,那我是怎麼進入帥府,並成為娘親您得孩子的,而我若不是蕭瑾萱,那我又該是誰呢。”
似乎陷入了一個無解的謎團裏,蕭瑾萱一遍遍的問著自己,卻苦苦找不到答案。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直接去詢問楊氏,畢竟當年的事情,對方必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沒有人在得知自己接受了十三年的身份,或許根本就是錯誤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
哪怕一向沉穩冰冷如蕭瑾萱,也同樣是做不到的,可是理智卻告訴她,此事絕不能去問楊氏。
因為若是蕭允焱一切推測,不過是個太過巧合的誤會,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但若是她的出生真的存有問題,一旦從楊氏那逼問出一個,蕭瑾萱自己都無法接受的結果,那將來她又該何去何從,這些問題都是極為麻煩的。
畢竟如今她是帥府的千金,更是分封了郡主,但若是出生一事被擴散開,那一旦她真是北戎皇室的血脈。
大周又豈有她的容身之地,而蕭瑾萱更加清楚的是,從此她與周顯禦這段得來不易的感情,必然是要又起波瀾的了。
所以無論從那個角度去想,蕭瑾萱就算這會心裏,猶如千百螞蟻再爬一般,叫她心緒不寧。
可是對於出生一事的緣由,她除了私下自行調查,根本就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