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萱適才會出手相救,確實是被蕭允焱剛剛的遭遇,和她前生臨死前的那一幕太像,這才被觸動了惻隱之心。
可是一想到周顯禦,前不久戰前那次重傷,就是北戎人弄出來的,她這會在瞧蕭允焱,態度能好才叫奇了怪呢。
而蕭允焱這會,內心的震驚感,也是無以複加的,因為他真沒想到,這個巧遇救下他的女子,竟然這般廣文博學。
不但對他們北戎國的圖騰崇拜了然於胸,甚至到皇室姓氏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總聽聞大周的女子,更善於琴棋書畫,卻不想這其中,竟也不乏才學過人之輩。
心知蕭瑾萱雖然態度不算好,但終究是不會害自己,當即蕭允焱坦然的點了點頭,接著便直接承認了下來。
“這位小姐不知如何稱呼,看來在下猜的不錯,你果然絕非一般的女子,你說的全都不假,我確實是北戎皇室,這次出使你們大周,就是為恭賀明帝生辰而來的。”
見蕭允焱這般坦然承認身份,蕭瑾萱不善的神情才算好了一點,因為周顯禦負傷的緣故,她是對北戎人沒什麼好感。
可蕭瑾萱也心知,兩軍對戰,出奇製勝,斬殺對方將帥,也是兵法中常見的策略,所以她還不至於因此,就到了欲殺蕭允焱而後快的地步。
之所以叫對方趕緊離開,一個是她確實對北戎人沒有好感,另外一個原因則的,在知道對方是別國皇室之人後,蕭瑾萱實在不願親自帶對方進城,因為這很容易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
若一旦她和北戎皇室關係過密的事情,有些微透露出去的話,到時薛後母子很容易就借題發揮,弄不好還會給她扣上什麼通敵賣國的罪名,借此打壓於她,那到時她真是百口莫辯了。
因此,就在蕭瑾萱想再次催促對方,趕緊離開的時候,忽然馬車在離城門還有幾十米遠的地方,忽然緩緩的停下了。
心裏微微差異,蕭瑾萱忙衝外麵問道:“赤靈出了何事,為何停馬不前了。”
聞聽這話,赤靈沒將車門打開,隻是壓低聲音,有些謹慎的說道:
“小姐進出城門的百姓車馬,都被城防營的人給攔了下來,我瞧見在城門口處,站著幾個和適才那些夜灜武士,相似著裝的人,恐怕這夥人,是在找咱們車裏的那位呢,如今該怎麼做,小姐要不要直接硬闖過去。”
聞聽這話蕭瑾萱秀美一挑,接著就望了車內的蕭允焱一眼,隻見得對方竟然已經將佩劍緊握在了手裏。
心裏暗歎一聲麻煩,蕭瑾萱哪裏還看不出來,這蕭允焱似乎和赤靈想到一起去了,都準備硬闖了這城門。
她不禁微微感慨,這會武的人,果然遇到險情,都擅長用武力解決,但這裏可是京師的城門,真肆無忌憚的強闖而入,事後追究起來,責任可一點不輕。
當即忙示意蕭允焱稍安勿動,接著蕭瑾萱就掀開了車窗簾子,然後就向外麵打量了幾眼。
然後她就看見,赤靈說的果然不假,早上出城時還暢通無礙的城門,這會已經有二三十名士兵,嚴密的把手在那。
過往的路人還有馬車,都在經受著盤查,而幾個夜灜國人就站在一旁,仔細辨認著被攔下的每一名百姓,不用猜也能看出他們是在找人呢。
至於他們要找的是誰,基本若無意外,必然是蕭允焱無疑。
微微細想了一下,當即蕭瑾萱便命令赤靈保持常態,也不要排隊等候搜查,直接駕車趕到城門處,接下來她自會有辦法周旋那些守衛士兵的。
而眼見前方有人設卡搜查,蕭允焱十分清楚,這會趕過去,無異於自投羅網,可是望著車內女子,那氣度沉穩的神態,向來自己的事情,不願被旁人擺控的他,心裏卻對蕭瑾萱有了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因此明知現在脫身才是唯一的機會,可蕭允焱卻選擇了繼續留在馬車內,靜靜的看著蕭瑾萱要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狀況。
而一會的功夫不到,馬車也已經來到了城門口下,當即就有三名士兵,手握長矛將車給攔了下來,其中一個更是嗬斥一聲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趕緊到那邊排隊等著進城,現在城門戒嚴了,隻能搜查過才可以進去,若是在敢亂往裏闖,小心我給你們全抓到天牢裏去。”
這名士兵的話音一落,接著就聽見馬車裏,立刻傳來蕭瑾萱的一聲冷哼,接著她那清冷的聲音,就平靜無波的傳了出來。
“我竟不知你們京軍營的人,什麼時候有權利,將人直接提押進天牢了,天牢重地沒有聖上親批,或者是吏部的文書,你當是什麼人都能被押進去的不成,區區一個士卒也敢在這口出狂言,如此藐視行文律法,我看最適合被關進去的就該是你,赤靈將腰牌拿給他看。”
原本被蕭瑾萱一番話,擠兌到麵紅耳赤的那個士兵,雖然知道對方說的都對,可看著眼前這破舊的馬車,怎麼瞧裏麵坐著的人,身份也高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