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今的睿王府內,午夜時分,也同樣的燈火通明,府門大開,各方傳來有關疑似周顯禦與蕭瑾萱,消息的折子,甚至是飛鴿傳書,都忙不接的全往王府內送來。
而周顯睿,這會則身披暗紫色蟠龍紋大氅,坐在書案前,聚精會神,神情凝重的,認真瀏覽著,麵前盡千份的各種情報消息,希望在其中,能找到有用的東西,讓他至少知道,如今蕭瑾萱二人,是否還活在世上。
想到了蕭瑾萱,周顯睿的右手,就不禁緊緊握成了拳頭,這幾日對方那紫色的纖細身影,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多少個午夜夢回見,周顯睿都被對方墜崖,摔的支離破碎,血肉模糊的夢境,給驚出一身冷汗的醒來。
還有周顯禦,他的好兄弟,周顯睿其實到現在也無法接受,大周這位富有傳奇色彩的年輕戰王,會這般英年早逝,慘死在兔兒嶺下。
自從蕭瑾萱二人墜崖失蹤後,周顯睿基本就一直處在,極度操勞的狀態裏。
太子仁厚,明帝又病倒,朝堂上說是太子監政,但大小諸事,基本全離不開他的調配和審閱。
白天忙完朝堂的事情,疲憊不堪回到府內的周顯睿,還要收集整理消息,從中探查蕭瑾萱二人的行蹤。
每次有就近的地方府衙,上傳來消息,說在水裏打撈到屍體時,那都是周顯睿最提心吊膽的時刻,生怕那浮屍會是蕭瑾萱二人。
喝了口茶,周顯睿才覺得,自己頭疼欲裂的感覺,稍稍緩解了不少,望著手裏的茶杯,他不禁苦笑了一下。
因為如今他所喝的參茶,還是當初蕭瑾萱,命白術親自送來的那些。
早已喝慣了這種口味的茶,周顯睿想到,或許這輩子,再也沒機會,叫蕭瑾萱從新為他配置茶料了,一種難掩的寂寥感,就在他心裏,迅速的蔓延開了,難受到他的心都在隱隱作痛。
而就在這時,忽然書房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接著一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就神情恭敬的走了進來。
“殿下,屬下回來複命了,按您的吩咐,我潛伏在泰親王府近處,嚴密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果然看見有對方的隱衛,不時出入王府,雖然泰親王如今被軟禁,但屬下可以確定,對方必然也在緊密搜查禦王殿下的下落。”
聞聽這話,周顯睿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接著就沉聲說道:
“不必理會,泰親王會派人搜查,這也算在本王的意料之中,雖然被他先一步找到顯禦二人,對我們很不利,但隻要咱們密切留意,親王府的人何嚐不是一股,幫我們找到禦王的有利幫手呢,隻要見到他們,露出丁點探尋到顯禦的動向,你立刻回報給本王,到時咱們派人尾隨而去,就可輕而易舉找到禦王了。”
周顯睿可不是周顯禦,手裏也沒有幾萬的兵馬,雖然明帝調給他禦前侍衛,但禦前的人是不能離京的。
因此他手裏能調動起來,搜查蕭瑾萱二人下落的人手,就剩下他自己那三百王府親兵而已。
所以親王府私下也在尋人,周顯睿就算知道,也並不打算相欄,他就是準備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策,叫對方大肆搜索,而他則靜觀其變。
隻要對方一旦找到周顯禦,無論這個七弟是生是死,他都會派人直接奪回來的。
京師長平這邊,氣氛極為的劍拔弩張,可作為本件事情中的關鍵人物,周顯禦和蕭瑾萱,這會卻坐在木桌旁,很是悠閑的,吃著趙老漢為他們準備的早飯呢。
至於小竹熊團子的突然出現,趙老漢爺孫女倆,雖然嚇了一跳,想不明白一夜間,蕭瑾萱從哪弄來的這個小東西。
但瞧著團子年幼,也很溫順,主要還不攻擊人,所以趙老漢也拿出家中剩餘的竹筍喂給了它,如今這小家夥,正抱著秋筍,也喜滋滋的啃著呢。
可就在眾人正吃飯的功夫,就見屋外傳來一陣的吵雜聲,接著兩名差役就把房門給推開了,一臉凶相的闖了進來。
正將碗內米粥,吃了一半的蕭瑾萱,眼見於此,當即就放下了筷子,接著聲音裏透著冷意的說道:
“這竹螺鎮的官差到也是有趣,每每都專挑旁人用餐時進來打擾,而且這私闖住戶,擾亂百姓的事情做起來,還真是肆無忌憚的很呢,你們的眼裏可還有王法嗎!”
她這話音才一落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甚為得意高揚的笑聲,接著一位身穿七品縣官服的人就走了進來。
這男子頭戴烏紗帽,臉盤寬扁,眼小鼻塌嘴巴大,偏巧身材又極為的矮胖,這一跨門進來,若不細瞧,都得以為對方是貼著地麵滾進來的呢。
而等這位縣官進來站穩後,就見他將碩大的腦袋,極為傲慢的一揚,然後嗬嗬陰笑的說道:
“王法?在這泗水縣境內,本縣爺那就是王法,昨天我的衙頭慘死在這,你們這些人,統統都該死。來人啊,全部將他們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