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從軍當兵,為的就是鎮守邊疆,保一方百姓安居樂業的,如今到好,這大周的士兵,不去抗擊外敵,反倒躲在這偏僻之處,裝神弄鬼,擾的百姓不得安寧,這在周顯禦看來,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若說原本周顯禦,聞聽竹螺鎮大鬧妖祟,還抱著隨手除害的心態,那在得知這精怪,竟是大周的正規軍隊,假扮出來的,他這會已經打定主意,這事是一定要管到底了。
他不但要親手除了這些,軍隊裏的敗類,還要揪出這幕後之人,一起嚴辦了,省的給大周的軍隊丟人現眼。
就在周顯禦憋著火氣,正和蕭瑾萱,仔細的商量對策時,趙老漢領著大妮兒,端著飯菜就進來了。
未免身份暴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當即周顯禦二人,也就不再談下去了。
而且走了一天的路,他倆雖然早上各吃了塊野豬肉,但這會也已經餓了,當即便端起盛著米飯的瓷碗,夾菜吃起了飯。
可是才吃了兩口,蕭瑾萱不禁就停下了,眉頭微微一皺,接著就向著低頭吃飯的周顯禦那邊,伸手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正將一塊竹鼠肉,夾起準備丟進嘴裏的周顯禦,被這一碰,當即動作一頓,不解的看了蕭瑾萱一眼。
眼見周顯禦,竟吃的這麼忘乎所以,蕭瑾萱眼底閃過無奈,並將頭往對方那邊靠靠,挨近悄聲說道:
“你少吃些,沒看見趙老爹和大妮兒,吃的都是混著野菜的窩窩頭,恐怕咱們碗裏的米飯,是這爺孫女倆,從自己嘴裏省出來的,咱們吃個半飽也就是了,剩下的他們才會舍得去吃。”
周顯禦是皇室子孫,向來不缺衣少食,雖然他沒有驕縱淫奢之氣,但到底有些不知民間疾苦,因此拿起飯菜這便開始吃了,根本就沒考慮到,自己碗裏的飯,是人家趙老漢家裏,僅存不多的餘糧。
可是被蕭瑾萱這一提醒後,周顯禦自然是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不能多吃了,當即他就把碗裏一半的米飯,又給倒回了飯盆中,菜也有意的不去多夾,三兩口就算把這頓飯吃完了。
而蕭瑾萱,自己也是挨過餓,懂的苦日子難熬的人,所以等到覺得有些飽腹了,她便把沒動的飯,遞到了大妮兒麵前,並有些不好意的說道:
“真是對不住,今日趕了一天的路,我實在沒什麼胃口,這米飯也不能浪費了,大妮兒要不你替我吃了吧,雖然這確實有些失禮了。”
鄉下人可沒那些個講究,而且大妮兒已經啃了半月的窩窩。都快忘記米飯是啥滋味的了。
家裏這僅剩的白米,要不是蕭瑾萱兩人來了,爺孫女倆還舍不得吃呢,當即大妮兒就欣喜的端起飯碗,才吃了一口,卻又立刻停下了,然後便將碗又推到了趙老漢的麵前。
“爺爺,這飯還是你吃吧,我剛剛吃了一個窩頭,肚裏已經覺得飽了,這會吃不下東西了。”
大妮兒這話,在場的另外三人,都能聽出她說的是謊話,可是這種謊話裏,透著的卻是十足十的懂事和孝順。
當即聽的蕭瑾萱心裏都是一酸,覺得這爺孫女倆,過的真是太清苦了。
向來都將蕭瑾萱的言行神態,記掛在心的周顯禦,眼見對方雙眸裏閃過不忍,接著又見趙老漢爺孫女倆,為了一碗米飯,推來讓去。
當即他就一下扯掉,上衣袖口處,用上等龍髓黃玉做成的紐扣,並準備遞給趙老漢,叫對方去當了換錢,在買些米麵回來,也省的這般可憐,引得蕭瑾萱難受感傷了。
因為周顯禦,當初在得知蕭瑾萱有危時,穿上軟甲就直接出府了,身上自然不會帶著銀兩,而蕭瑾萱本來是有個錢袋的,但在河水裏漂泊時,卻也遺失了。
因此這一位王爺,一位帥府千金,如今可以說是身無分文,境遇極為的困窘尷尬。
不過雖然沒有現銀,但周顯禦的穿戴,明帝向來都極為上心,就拿他這扯下的一枚衣袖玉扣來說,那就抵得過百兩紋銀了。
而就在周顯禦,才把玉扣,伸手遞出,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隻聽著這間黃泥房,不算堅固的木頭門,被人從外“咣當”一下,就給踹開了。
接著五個穿著官府差官服的衙役,就一臉凶相的走了進來,一看見趙老漢後,這幾人立刻就圍了上來。
其中身穿暗紅色的一個差官,當即望著趙老漢獰笑一下。
望著對方手裏,正端著的半碗白米飯,揚手一掀,就把趙老漢爺孫倆,推讓了半天,誰也沒舍得吃的這碗飯,一下就給摔在了地上。
“老趙頭,有錢在這吃白米飯,沒錢把官稅交上是吧,我看你這把老骨頭,根本就是欠打啊,弟兄們給我招呼招呼這老不死的,今個他要在不把錢交齊,咱們就把他的孫女拉去窯子裏,賣了抵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