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伏在客桌上,微微顫抖著的纖細身影,周顯睿知道,對方這是為了他那個七弟,又忍不住的哭了。
見識過那晚蕭瑾萱,是如何在他的書房,哭的肝腸寸斷過的周顯睿,當即心裏就有些著急,思來想去了一下,他便對端坐在側,同來赴宴的沈文卿說道:
“文卿,本王有件事看來要拜托你了,剛剛我瞧見七弟去了四小姐那裏一趟,似乎二人鬧了矛盾,煩勞你去瞧瞧四小姐,本王擔心她心裏鬱結,別再出了什麼閃失。”
成婚後的王爺,身為正妃在參加宮宴時,都是和夫君同座一席的,如今眼見宴會要開始了,周顯睿竟叫自己去看望蕭瑾萱,沈文卿心裏詫異了一下,但終究是恭謹的答道:
“王爺放心,既然如此,今夜臣妾就陪在四小姐身邊吧,若是時機恰當,臣妾會開導安慰她的,畢竟四小姐談吐文雅,得體端莊,若真能和七弟結成連理,我這做嫂嫂的也樂見其成。”
話一說完,沈文卿就站起了身,接著福禮拜別周顯睿後,便向著蕭瑾萱落座的地方走了過去。
離得遠時,沈文卿到沒覺得蕭瑾萱有何不妥,可這一來到近處,她就聽見了對方,那盡量壓製的啜泣聲,當即臉上閃過不忍之色,皺眉輕輕的歎了口氣,就挨著對方落了座。
取出自己的錦帕,沈文卿拍了拍蕭瑾萱的手臂,聲音溫柔的說道:
“四小姐快別哭了,宮宴就要開始了,在這皇宮之中隨意落淚,若被有心之人瞧去,這也是犯了大不敬的,是要受到責罰的。”
皇宮之內,最大的自然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因此若非帝王駕崩,輕易是不許任何,隨便哭泣的,否則這就犯了詛咒聖上,平添晦氣的過失,若真追究起來,這罪名可是相當嚴重的。
正獨自哭泣的蕭瑾萱,沒想到沈文卿會過來,抬起泛紅的雙眼看了對方一下,她就接過錦帕,感激的勉強笑了一下。
蕭瑾萱性子沉穩,除了周顯禦的事情以外,她基本就沒失態過。
如今有沈文卿這個不算熟悉的旁人在,她被這一攪合,心裏的愁苦也就壓了下去,淚水也漸漸止住了。
歉然的看了沈文卿一眼,她又擺弄了兩下錦帕,聲音因為哭泣的原因,有些沙啞的說道:
“睿王妃叫您見笑了,這錦帕叫我弄汙了,等瑾萱回去清洗幹淨,在還給您吧。”
聞聽這話,沈文卿絲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很是親切的將蕭瑾萱的手拉住了。
“別總王妃,王妃的叫我了,你與我家王爺是好友,和七弟也是良緣早定,你以後喚我聲姐姐可好,我也隻叫你瑾萱吧,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咱們之間無需見外。”
蕭瑾萱聞聽這話,不禁愣了一下,接著就搖頭苦笑的說道:
“王妃盛情,可瑾萱卻不敢失了分寸,更何況我與禦王殿下,並非王妃想的那種關係,我們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若非不是有情,何苦又會落淚,沈文卿心裏這樣想著,可卻沒有出言點破,畢竟蕭瑾萱現在的情緒不好,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在亂了對方的心神,否則宮宴上若是失態,後果就有些麻煩了。
就在她準備出言在勸幾句的時候,離開多時的襄平,因看見周顯禦不在這裏了,當即就拉著顧清歌,小跑的趕了回來。
到了近前,一見沈文卿竟然也在,襄平當即雙眼笑如彎月的說道:
“嫂嫂怎麼也過來了,不會今天也和咱們仨坐在一處吧,那可真是太好了,襄平最喜歡粘著你了呢。”
襄平是個心粗的,因此一見沈文卿來了,當即就忙著打招呼說話。
可顧清歌一向心細,因此才一回來,她就看見了蕭瑾萱泛紅的眼睛,心裏更是清楚,對方這是哭過了。
幾步上前,她試探的問道:“妹妹這是怎麼了,眼圈這麼紅,可是哭過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以同我說說嗎?”
周顯禦一走,蕭瑾萱就哭成這樣,顧清歌本能的覺得,這二人間必然是發生了什麼。
心裏忍不住的有些歡喜,顧清歌甚至在想,若是這二人鬧了矛盾,那豈不是她便有了機會,哪怕知道這麼想很不應該,可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蕭瑾萱搖了搖頭,隻說是風迷了眼睛,這話顧清歌自然是不信的,就在她還想追問的時候,明帝還有薛後便駕到了,一應的嬪妃也都紛紛到場,當即她也隻得隨眾人起身見禮,顧得的在細問下去了。
明帝落座以後,望著下麵的文武百官,世家貴族,當即朗聲一笑,叫眾人免禮起身,並聲音威嚴的說道:
“今日想必諸位愛卿都清楚,朕設此宴,是為了慶祝禦王擊退北戎,犒賞大軍班師回朝的。但一場慶功宴,這封賞還遠遠不夠,因此朕決定,趁著今日來個雙喜臨門,給我的禦兒尋得佳偶,當眾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