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見周顯禦,那滿眼渴望的模樣,仿佛她不答應,以後對方就在難吃飽飯似的。
當即拒絕的話,實在不忍講出口來,蕭瑾萱無奈的說道:
“這裏是暢心院,飯菜也是二伯母備下的,你若想來不必問我,伯母若是留你,你便日日來也和我無關。”
一聽這話,周顯禦立刻將可憐兮兮的眼神,轉而投向了沈氏那邊,那模樣就向個正在和母親撒嬌的孩子似的,哪裏還有了他平日在人前,邪魅冷峻的模樣。
沈氏被他這麼一瞧,當即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頓飯吃下來,她也算看出來了,這位禦王殿下,是真的將蕭瑾萱放在心裏,從進了房內後,她就沒瞧見對方的目光,從她這侄女身上移開過。
和蕭瑾萱相處了小半年,沈氏真的將對方當成女兒似的看待,而對方的性格和她在某些方麵也很像,都十分的偏靜,不喜與人過分的交往。
而當初她會嫁給蕭華,就是因為對方的性子,是個外向的,在初次見到她之後,便糾纏不休,無論她惱怒成什麼樣子,蕭華卻永遠笑眯眯的望著她,而最終也是這份執著,將她的孤冷給漸漸消融掉了。
眼下,沈氏覺得這位禦王,和她昔日的夫君是何其的相像,而在蕭瑾萱的身上,她也似乎看見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同樣是一個避之不及,清冷疏離。而另一個卻鍥而不舍,張揚外向。
因此望著眼前的蕭瑾萱與周顯禦,沈氏的心裏泛著酸楚,可卻覺得這兩人,卻是天作之合,地設的一對。
哪怕沈氏心裏清楚,周顯禦要留在她這吃飯,不過是想借機親近蕭瑾萱罷了,但她還是立刻就應允了。
因為心裏想起了已故的夫君,沈氏心情難免低落,加上她也想給周顯禦二人,獨處的機會,因此推說自己困倦了,然後就起身回臥室休息了。
早就有一肚子的話,想說與蕭瑾萱聽的周顯禦,等到四下再無旁人,他上前就將蕭瑾萱的微涼素手抓住了。
“萱兒這麼多天過去了,你心裏的氣可消了一些,剛剛看你吃的那麼少,難怪身上沒什麼肉了,以後你可得多吃點知道了嗎?”
周顯禦這話倒沒別的意思,可蕭瑾萱聽完,臉卻騰地一下就紅了。
畢竟那晚她被對方緊抱在懷裏,如今周顯禦這話,仿佛還嫌棄那晚手感不佳似的,蕭瑾萱自然是要覺得羞憤的了。
而周顯禦話一說完,眼見蕭瑾萱如今紅霞滿布的模樣,當即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很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忙轉移話題的說道:
“萱兒,其實我這幾天來找你,除了要和你道歉外,也是想邀你進宮赴宴,在過半月大軍就能班師回朝,父皇會在宮內舉辦慶功宴,到時我希望你也可以到場。”
蕭瑾萱向來喜靜,加上她隻是個庶出,按尊卑是不得入宮的,因此直接便拒絕了。
眼見蕭瑾萱不願意去,周顯禦又繼續勸到:
“進宮的請帖有我在,自然會有你的份額,這宴會是為本王辦的,可若你不去與我同享這份殊榮,那我周顯禦也不參加了,省的宴會上見不到你,我自己一人孤零零的,想想都覺得無趣。”
以前但凡凱旋而歸,一應的嘉獎,周顯禦都會直接拿來犒賞三軍,至於慶功宴明帝提過數次,可都被他回絕了,畢竟這種宴會,文武百官,貴婦千金全會雲集到場。
到時他作為宴會的主角,必然要疲於應付,虛以委蛇,有那個功夫,他寧願飛身至皇宮城牆之上,喝上一壇好酒,賞盡月下美景,灑脫隨性,好不逍遙。
而這次他卻是主動上奏,讓明帝舉行慶功宴的,為的就是能讓蕭瑾萱分享他的勝利,因此若是對方不去,那他也沒有出席的必要了。
心知周顯禦說話,向來言出必行,蕭瑾萱知道若她在不答應,這位不著調慣了的王爺,估計還真能幹出,丟下滿朝文武,棄明帝顏麵於不顧的事情出來。
一想到慶功宴上,滿殿的人,都被這位禦王殿下虛晃一下晾在當場,蕭瑾萱就覺得自己的頭,忽然有些疼了。
想起周顯禦前生,年僅二十五歲就英年早逝,雖然說對方是在戰場上,被毒箭射中,可蕭瑾萱總覺得,憑對方的武功和軍事上的天賦,這種意外是不應該發生的。
甚至直覺告訴她,周顯禦的死,必然另有玄機,而這位禦王殿下,向來不把朝臣放在眼裏,說得罪就得罪,而若是因此結下仇怨,有人從中作梗陷害,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這次若是周顯禦,自己請辦下這場慶功宴,結果最後他又不去參加,那這可是將滿朝文武,所有應邀而去的人,全都給得罪個遍了,這份仇怨要是計較下來,也絕不是小事。
為了避免周顯禦,真的幹出這種傻事,蕭瑾萱最後無奈之下,也隻得應允了,並保證自己定會前去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