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蕭瑾珂一聽自己今晚竟不能出府了,當即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可被老夫人威嚴的眼神一瞪,她馬上就不敢言語了,過了沒一會,蕭瑾珂就推說身體不適,紅著眼圈先行退下了。
而老夫人甚至都沒挽留,就由著蕭瑾珂走了,而她如今正一臉慈祥,招著手叫蕭瑾萱,趕緊到她身邊來坐。
任誰看了這一幕,都得以為這對祖孫感情有多好呢,殊不知十幾天前,這二位還橫眉冷對,在泰寧院大鬧過一場。
而對於老夫人這突然的愛護,蕭瑾萱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方是良心發現,準備從此善待與她。
畢竟那日泰寧院,她與這位祖母可算正麵撕破臉了,原本就不待見她的老夫人,估計經此事後,隻會更加厭惡於她,根本不該向現在這般和她親近。
因此蕭瑾萱心裏存著小心,就怕老夫人會突然發難,可這次似乎是她想太多了,直到祭拜月神結束後,也依舊風平浪靜,什麼也沒發生。
可越是這般風平浪靜,蕭瑾萱心裏就越發難安,因此祭拜一結束,蕭瑾萱便尋了由頭,和老夫人告罪一聲,便要直接返回連翹院去。
老夫人到沒強留下她,隻是笑著同蕭瑾萱說道:
“你這丫頭回去補個覺也好,今晚花燈會定然熱鬧,等到入夜咱們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過團圓飯後,你便隨著瑜兒一同出府玩去吧,這女子雖然不能經常拋頭露麵,但祖母也不是迂腐之人,這一年一次的節慶,還是允了你們出府的。”
老夫人說完這話,就慈愛的笑了起來。
一旁圍著的蕭家眾晚輩,連忙都奉承的說老夫人慈愛,最是體恤晚輩。
而蕭瑾瑜這時也來到近前,當眾拉起蕭瑾萱的雙手,滿臉寵溺的說道:
“妹妹,祖母說的不錯,你今年才來京師,這花燈會可熱鬧了,等入夜後姐姐便帶你去賞玩。”
說到這裏,蕭瑾瑜神情惆悵了一下,接著又有些害羞的繼續說道:
“之前姐姐若有什麼唐突妹妹的地方,瑾萱可務必要原諒我呢,如今我與懷安候的婚事已經定下,五日前他委派媒人過府的事,妹妹不也是知道的嘛,因此今年這花燈會,怕是我在帥府能過的最後一個元宵節了,若沒有你這個親妹妹的陪伴,姐姐也沒性子出府賞燈了。”
眾目睽睽之下,身為嫡出長姐的蕭瑾瑜,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就是蕭瑾萱想拒絕,也是在難推脫的了。
畢竟如今在場的蕭家人很多,她一個小小的庶出,若駁了嫡姐的邀請,估計明天這件事就要在蕭氏一族中傳遍了,蕭瑾萱可不想才在帥府站穩腳,轉而就被整個蕭家厭棄,所以蕭瑾瑜的這個要求,她也隻能點頭答應了。
等到傍晚時分,蕭家眾人就在府內用膳了,一番賓主盡歡後,這天空也就完全黑了下來,比之以往更加明亮的圓月,漸漸高懸掛起,灑下柔和的華光。
而蕭瑾瑜姐妹二人,也在不久之後,便帶著丫環婆子出府賞燈去了。
但幾乎是蕭瑾萱才一出府,就見她所居住的連翹院上空,一個黑影快若閃電的直奔她的閨房而去,這黑影在蕭瑾萱的房內呆了片刻後,便從窗戶處再次閃身而出,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而對於自己院子中發生的這一切,如今已經身在花燈會上的蕭瑾萱,自然是全然不知的了。
這會她正帶著竹心白術,跟在蕭瑾瑜的身後,走在擁擠的人群裏,看雜耍賞花燈呢。
而蕭瑾瑜今天還確實很有長姐的風範,不但親自給蕭瑾萱買了盞紅蓮花燈,還同這個庶妹,一起吃月餅猜燈謎,兩人間的關係,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融洽過。
又逛了好一會,整個燈會也走完大半了,蕭瑾瑜這時忽然停下腳步,接著歉然的笑著說道:
“妹妹,咱們找間茶樓歇息下吧,平日裏出府都有馬車,再不濟還有頂香轎,如今一下走了這麼多的路,我這雙腿是又酸又疼,在不休息下姐姐可真的吃不消了。”
話一說完,蕭瑾瑜就四下看了兩眼,然後忽然一指左側,歡喜的說道:
“瑾萱你快看,那裏有家叫天合德的酒樓,既然茶樓沒找到,咱們就去那包個雅間,喝杯桂花酒如何,也算是應情應景了。”
蕭瑾瑜話一說完,也不給蕭瑾萱說話的機會,接著便直接向那酒樓走去。
眼見如此,蕭瑾萱也隻能跟上了,然後她們就被引上了三層的天字號雅間。
但幾乎是她們才一進去,這雅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麵,“砰”的一聲給關上了,蕭瑾萱詫異的回頭一看,才見今晚一直跟著她們的那倆姑姑,並沒有跟著進來,而這門顯然便是她倆合上的。
眼見情況不對,還沒等蕭瑾萱做出反應,忽然就見雅間的右側牆布,竟打開了一道暗門,然後一個拿著折扇的男子,就從裏麵笑著走了出來。
而這人正是蕭瑾萱,許久未在見過的錢雲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