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當初為了趕在除夕之前,將這簪子送給蕭瑾萱,可著實費了一番功夫,但讓他覺得可惜的是,本以為對方喜歡梅花,卻不想他送的這簪子,蕭瑾萱一次也沒戴過,而如今更是變成信物,又從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見周顯睿手中的正事已經忙完,蕭瑾萱的耐性也所剩不多了,當即眉頭一皺,就將那張寫著禦王重傷的密信,伸手遞到了桌案上。
“殿下,瑾萱今日便是為它而來的,周顯禦傷勢到底如何,可有性命之危。六月我委托殿下幫我給他傳信一封,如今過去了兩個月卻沒有半封回信,我早就覺得有些奇怪了,沒想到竟是他出事了。”
望著蕭瑾萱眼中的慌亂,周顯睿低頭輕輕笑了一下。
“看來四小姐確實亂了心神,你竟直呼我七弟的名字了,果然你的心裏也是有他的。”
說著話,周顯睿就將案桌下麵的抽屜打開,然後從裏麵拿出一封染了幾滴鮮血的信,默默的遞給了蕭瑾萱。
“其實這信半月前就送到了,隻是那送信的人說,七弟戰場重傷來的突然,這些要寄回來的信,是後來救治幫他脫去戰甲時,在他的懷裏發現的,因此這才染上了血跡。”
見蕭瑾萱已經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周顯睿望著她的麵容,雙眸閃過一絲情愫,但依舊沉穩的繼續說道:
“我見這信染了血跡,深恐你看見會胡思亂想,可這千裏傳來的書信,我若壓下不交予你,又覺得實在不妥。因此這才先寫了一封密信,將七弟重傷的事情告知於你,等你心裏有了準備,知道他並無性命之憂,我才準備將信通過鷓鴣轉交給你,卻不想你卻已經等不及的跑來我府上了。”
蕭瑾萱這會,其實根本沒聽見周顯睿在說些什麼,她的所有思緒,都已經被手上厚厚的十幾頁信紙,給深深的牽引住了。
信上是周顯禦那熟悉的筆體,如行雲流水,說不出的灑脫。
而在信中的字裏行間,蕭瑾萱都能體會得到,對方在寫這回信時,心情想必是十分歡喜的。
在信裏周顯禦又給她講了很多趣事,但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卻是感謝蕭瑾萱願意理他,並給他寫信。
似乎生怕這種待遇會突然消失,周顯禦在信裏語氣十分可憐的,央求蕭瑾萱收到他這封信後,務必要在給他回信一封,哪怕信裏隻寫上隻言片語,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到了信的最後,周顯禦關切的詢問她的近況如何,還叫蕭瑾萱保護好自己,若是錢家敢難為她,大可先忍著,等他班師回京時,直接帶著軍隊滅了那懷安候,然後給她出氣。
周顯禦這一如既往,輕佻不著調的說話方式,卻看的蕭瑾萱心裏一暖,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拿手撫摸著信上暈染上的點點血跡,蕭瑾萱知道這都是周顯禦的血,越是這麼想,她越覺得心痛若死,難以呼吸。
原本神情平靜的周顯睿,也沒想到蕭瑾萱竟會流淚,畢竟在他的印象裏,就沒在見過比對方在堅強的女子了。
有些手忙腳亂的拿出自己的帕巾,周顯睿滿臉心疼的遞給了蕭瑾萱。
可望著遞到眼前的帕子,蕭瑾萱卻在抽泣了幾下後,接著眉頭一皺,在難抑製的失聲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