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這話,錢雲鴻眼中閃過精光,接著態度更加溫和的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同行而來的瑾珂表妹,這幾天來了小日子,腹痛難忍,血氣不暢求到我這,讓我給她尋找些舒經活血的湯藥,所以我便找到孟大夫你這來了。”
一聽這話,孟大夫鬆了口氣,女子來了葵水,腹痛之症,都是些尋常小毛病,對於這個,他醫治起來還是很有自信的。
“小侯爺這倒不難,您若信我,便是湯藥都不必準備,隻需熬了紅糖水服下,這經痛自然可以緩解。”
一聽這話,錢雲鴻麵露驚訝之色,忙問道:“孟大夫,當真隻需紅糖就可?要不您還是開個方子把,我怕這東西太普通,活血效果想來不會太好。”
孟大夫聞言,轉身從藥箱內拿出一把草藥,包裹好後遞給了錢雲鴻。
“這是益母草,對經痛也有奇效,配與紅糖同時煎服,不出三劑就可藥到病除,而且這方子很滋補女子,平日還可當茶飲用,效果也十分的好。”
將藥接過後,錢雲鴻眼中閃過思索,臨出門前他扭身又問了一句。
“孟大夫,既然是滋補的方子,那若拿來給孕期女子服用不知是否可行”
誰知,一聽他這話,孟郎中就連連擺手,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小侯爺,這治療經痛的方子講的是活血化瘀,如何能給孕期女子服用,否則輕則小產重則流血不止,這是要鬧出人命的。”
聞聽這話,錢雲鴻不禁將手裏的藥包握緊了幾分,眼中閃過笑意,衝著孟郎中一拱手又道了聲謝後,就快步離開了。
而他並沒有注意到,幾乎是他的身影才一走遠,孟郎中的房屋上方,一道暗紅身影如閃電般一躍而下,幾個呼吸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一刻鍾後,位於觀音院西北角的廚房內,蕭瑾萱正一手捧著經卷,一手輕揮蒲扇,為華陽公主看火熬藥呢。
忽然,她隻覺得一旁開著的窗戶,掀起一陣涼風,才想起身把窗戶關上,免得影響炭盆內的火,可才一扭頭就見赤靈正一身紅裝的站在窗邊。
對於赤靈神出鬼沒,不走正門的習慣,蕭瑾萱如今也算適應了,因此到也沒像最開始那般心驚膽戰了。
“赤靈你怎麼回來了,可是錢雲鴻那邊有了什麼異常舉動。”
今日她雖然安撫住了錢雲鴻,可未防對方私下還對華陽出手,因此蕭瑾萱幹脆把赤靈派去,暗中留意錢雲鴻的動向,若有異動她也好及時阻止。
聞聽蕭瑾萱的問話,赤靈點點頭,語氣冰冷的說道:
“按小姐的吩咐,我一直守在客院外麵,隻要錢雲鴻出來我就會暗中尾隨,結果剛剛這位小侯爺去找了孟郎中。並要了副疏通活血的方子說是給蕭瑾珂服用,治療經痛之症的。”
將手中捧著的蓮花心經放下,蕭瑾萱聞言,疑惑的問道:
“蕭瑾珂與錢雲鴻是表親兄妹,為對方尋副藥方也無可厚非,赤靈你可是察覺到了什麼。”
赤靈跟隨周顯睿多年,她的能力蕭瑾萱自然是信得過的,所以既然對方特意回來稟告,那必然是發現了異常之處。
果然,就見赤靈凝眉想了下,然後就眯起眼睛說道:
“小姐,就算是表親,這蕭瑾珂身邊又不是沒有丫環,女兒家的用藥怎會和男子張口討要方子,哪怕是自己的表哥,想來也該難以啟齒才對。”
見蕭瑾萱認可的點點頭,神情也嚴肅起來了,赤靈接著又說道:
“而且那位小侯爺在離開時,問了孟郎中一句很奇怪的話,他竟然好奇這藥會不會對孕婦有害,在得知孕婦絕不能使用後,我在暗處明顯的留意到,他似乎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您不覺得這位小侯爺的反應過於奇怪嗎?”
這時的蕭瑾萱,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因為前生精通藥膳,所以對於各種草藥的特性她也了如指掌。
當得知孟郎中開的方子,是紅糖煎益母時,她略微想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
“那郎中說的不錯,這兩味藥都是調理經痛的東西,但因為它們的藥性都可以活血化瘀,所以孕婦絕對是不能碰的,但錢雲鴻會如此問,他的用意確實值得深思了。”
又略微思索了一下,猛然間,蕭瑾萱忽然站了起來,眼中厲色也瞬間閃過。
“不錯了,紅糖雖然有補血的效果,可同樣能活血化瘀,如今華陽公主傷口未愈,可並不適合服用紅糖,難道這錢雲鴻打的主意,是要拖延華陽的病情,從而慢慢耗死對方不成,看來他果真將我說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蕭瑾萱在善謀略,可她也不會未卜先知,因此憐心這個變故,她也是始料未及的,所以錢雲鴻的舉動,她第一反應就聯想到了華陽身上,因此哪裏還呆得住。
也顧不得煎藥了,蕭瑾萱直接對一旁的赤靈說道:“現在就跟我走,務必在錢雲鴻把那碗補藥送進華陽嘴裏前,把他攔下。睿王那邊沒送來消息前,沒我的允許,華陽的性命誰都不準給我亂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