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聽的男聲在她身旁傳來。
不是君沐陽,她便不感興趣,她頭也不回,繼續緩緩朝前走去。
身後的男子手舉著油紙傘便跟著她走動,他語含擔憂地問道:“姑娘可否方便告知你的家住在哪裏?在下送你回家可好。”
“...”雪淩子沉默不語,依然不管不顧地朝前走動,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她以為她會忘記他,可看到他絕情的麵容,聽到他放棄的話語時,她的心疼痛得恨不得扔掉。
“姑娘,姑娘!”男子急切地喊道。
雪淩子這才停下腳步緩緩轉身,轉過身的瞬間,她驚呆在了那裏,她的視線凝結在了那個男子臉上。
那男子一襲深藍色錦袍,腰係水晶玉帶,麵容俊朗,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烏黑的頭發直達臀際,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臉龐。
那分明是和君沐陽長得極其相似的一張臉,轉身的瞬間,她有那麼一絲那就是他的錯覺,不過與君沐陽相比,少了一絲神韻。
他的眼睛清亮而犀利,目光就那樣定定地看著轉過身來的雪淩子,在片刻的驚訝愣神之後,他的嘴角綻開一抹清華瀲灩的笑。
雪淩子美目清澈淡然,宛若清泓,直透人心,神情卻更顯淡漠,她緊盯著他,一言不發。
那男子微微別開了眼,神情略顯羞澀,“姑娘,這雨看樣子恐怕一時半會不會停,這傘姑娘就拿去用吧!”
說著,他拿著傘的手便往前遞了出去,雪淩子的眼睛依然緊盯著他的臉,沒有要接下來的意思。
男子不解地看向她,眼神裏充滿疑問,難道她不會說話?
“給!拿著!”男子的手又往前挪了挪。
雪淩子這才緩緩接了過來,依舊一言不發。
那男子淡然一笑,說道:“那在下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說完,他便鑽進了雨裏,飛快的朝前跑去,很快他便渾身濕透。
直到他消失不見,雪淩子才手舉著白紙傘,在雨裏緩緩踱步往前走去,走著走著便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便是一個略顯華貴大氣的秦姓府邸的院裏。
她坐到了院裏的樹枝上,安靜地望著屋內渾身濕透的男子。
那正是給她傘的那個男子,或許是與君沐陽長得像的緣故,雪淩子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來。
“錦淩,你怎麼淋濕了呢,你的傘呢?”一個中年女子一臉擔憂的望著他濕透了在滴水的衣物,“快去洗個熱水澡,換了這一身衣物,小心著涼!”
原來他叫秦錦淩,樹上的雪淩子身上的衣物早已幹透,她斜靠在樹幹上,雨滴自動繞開她滴落在地。
“娘,你也太小看孩兒了,淋著點雨算什麼?無礙!”被喚作錦淩的男子笑著說道。
“你是不是又去見思思那姑娘了?”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娘,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看你的傘不在了就知道,這還用說嗎!”女子寵溺的笑了笑,“快去換衣服,一會兒我叫丫頭給你端一碗薑湯過來!”
“好,那孩兒先回房了!”
“快去吧!”
見他朝另一個院裏走去,雪淩子便化作一抹紫霧跟上。
很快,她便跟隨著他來到他的院落裏。
這裏環境清雅別致卻不失華貴之氣,院裏的植物在雨滴的洗禮下更加顯得生機勃勃。
秦錦淩朝另一屋走去,身後跟著一個小丫鬟,手裏拿著衣物,看樣子他是要去沐浴。
不方便再跟上去,雪淩子便飛進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書房的屋子裏。
這個屋子很寬敞,屋裏放了好幾個紫衫木書架,上麵擺滿了書,看來他還是一個文人公子!
寬大的紫衫木書案上整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上麵還平整地平鋪著一大張宣紙,看樣子,他還會畫畫!
牆上隻掛著兩幅簡單的字畫,整個屋裏飄著淺淺地墨香,無不透露著文人雅士的典雅。
雪淩子走到了書架旁,漫不經心地翻看著那些書籍,那都是她不喜歡看的,隻略略翻看幾眼,便重新放回。
不一會兒,書房的門吱呀一聲便被打開了。
尋聲望去,秦錦淩身穿一身墨藍色錦袍快步走了進來,關上房門,他便大步走到寬大的書案後。
看他的樣子很是急切,隻見他耐心地研好磨,提起筆便在宣紙上洋洋灑灑,臉上的表情極其認真凝重。
遠遠看去,那眉眼像極了君沐陽為她雕刻掌印的時候,雪淩子的心裏頓時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