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師長從石頭堆裏拉出來的時候,人都快要憋死了。
400人整齊劃一同時反抗,學校調取監控,沒有發現具體的領導者,連坐的因素導致大家的嘴都特別嚴,誰也不敢輕易將自己的上級說出去,我們就好像是當年的地下黨員,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鐵血師長選擇了辭職,他半年時間的短暫執政給我們帶來了一個良好的身體和鐵一般的凝聚力,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圓滿的好事。
師長走後,學校緊急在北方一所海事高等學府調來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船長,這哥們是春杏老公的大師兄,自稱這輩子的航程累計起來可以到達冥王星,大家閑來無事計算了一下地球與冥王星之間的距離,光都要走6個小時,大家忍不住肅然起敬,覺得這哥們肯定是個大人物。
師長的離去讓海院重新回歸到了以前的節奏,航海係與輪機係每隔三四天就會有一次小小的衝突,半個月就會有大型的群架產生,隔壁的無痛人流醫院迫於生計改成了骨科專科醫院,大夫卻還是那幾個人,以至於我們胳膊被打斷了以後送到手術室裏,大夫總會讓我們劈開腿,然後不好意思的對我們說,看你們麵熟,習慣了。
以暴製暴的主人公已經離去,老船長決定實施他的特長,也就是第二套方案:以德服人。
輪機與航海的一次大規模約架走漏了風聲,老船長也在約定的時間趕到了現場,他首先對雙方的行為進行了批評,又告訴我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身體各方麵都比較脆弱,打架容易造成傷害,每一次受傷都有可能帶來一輩子的痛苦,又舉例說了一下以前的同學被打瞎了眼睛,打聾了耳朵,還有打壞了生殖器雲雲。
雙方的戰爭代表都羞紅了臉,不忍心反對一個接近70歲的老人,隻能約好下次再戰,可是每次約戰後都會有人告密,老船長也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給大家講述青少年心理學及犯罪論,還有自己以前航行期間發生的一些精彩絕倫的故事,到了後期約架時我們這些第8梯隊的預備隊也會隨身攜帶小馬紮跟在後麵,不為別的,隻為坐在約架地點那高高的穀堆上麵,聽船長講那過去的事情。
老大們覺的自己很沒有麵子,地盤的爭奪也到了火熱火的階段,為了防止有人泄密,輪機還有航海的兩個老大特地去學習了摩爾斯密碼,倆人在食堂排隊打飯的時候四目相對,用眼皮眨的次數來告訴對方約架的地點以及時間,周圍吃飯的人都被嚇壞了,心想老大們這是怎麼了,打不成架急的都鬥雞眼了,用密碼傳遞完消息以後,倆人回到房間又給自己的小弟說了一個相反位置的相同地點,讓告密者把假消息散播出去,這樣的話老船長會在相同的時間趕到距離真正群架場相反的位置,等他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以後,我們勝負已分。
這次的偽裝很成功,雙方到場之後並沒有老船長在身邊,不過這樣反而還有些拘謹,大家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沒有打這麼有規模的戰役了,竟然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
老大們猶豫了一下後覺得幹瞪著眼不是那麼回事啊,硬著頭皮喊了一聲“衝啊”,雙方的人彙集到一起之後大都苦笑著看著對方,拳頭也像在水中產卵的蜻蜓,稍稍沾到對方,就收了回來。
老大都打急眼了,這他媽的這是打架嗎?這是夫妻雙休啊!大家也有些看不過去了,逐漸加大了拳頭的重量,剛打回師長在時的那股熱血時,老船長步履蹣跚的小跑了過來:同學們,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所有人都哭笑不得,直挺挺的站在那裏任由老船長挨個檢查身體。
這件事過後,老大們選擇約架的地點與散播謠言的地點足足遠處去10公裏以外,隻求能痛痛快快的戰鬥一場,老船長的以德服人也就這麼失敗了。
戰爭的結束是在我們即將畢業的那一年,那一年海院擴大了招生的範圍,而且跟世界上最大的郵輪公司荷蘭嘉年華簽訂了訂單委培服務,我們學校有史以來第一次招進了100名去郵輪工作的女生海乘,我擦,海乘啊!我的天那,那可是跟空姐一樣的標準啊,那腿,那胸,那腰,那臉蛋兒,輪機航海的老大們哪裏還有時間去打架,紛紛投入到了與海乘同居的日子當中,就這樣,一切趨於了平靜。
回憶到這裏,我忽然明白,雄性隻有在擁有配偶之後才會變的溫柔,而此刻能解決老九他們矛盾的似乎也隻有女人了,可是在這個連母海豹都消失了的荒島上,我不知道該去哪裏給他們尋找異性。
對呀,藍寶石輪上的二副在烏克蘭買了好幾個娃娃,我們可以冒險去找一下呀,現在藍寶石輪擱淺的海域已經結起了海冰,這麼冷的天,海冰應該有了足夠的厚度,差不多能夠承擔我們身體的重量,再者說就算是找不到娃娃,或許還能發現什麼其他有價值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