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剛果河下遊的三角洲,代理在駕駛台指揮我們搖搖晃晃的在剛菓河裏又航行了半個小時,來到在海圖上都未有標示的一個小港。
港口上隻有一個碼頭,而且小的有些不像樣子,代理拿高頻電話用法語跟港口的負責人交流了幾句,過了幾分鍾從碼頭深處鑽出來一艘差不多跟我爺爺一樣歲數的拖輪,拖輪的柴油機應該好久沒有保養了,冒著濃濃的黑煙,先是圍著藍寶石轉了一個圈,最後停到了引水梯的旁邊,幾個士兵喝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登上了船。
“代理,這幾個人是做什麼的?”我在駕駛台看的有些暈頭轉向,這不讓靠碼頭,也不讓拋錨,在這停車等著,上來這幾個玩意兒做什麼。
“大副,那幾個士兵是政府軍的人,他們上來檢查有沒有反政府武裝人員遺留在船上,另外一個人是政府軍的代理,是來替換我的。”代理聳聳肩。
我已經對這個國家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這代理為了體現自己是反政府武裝的人,穿的像個乞丐,跟政府軍代理的光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兩軍交戰,別說不斬來使了,還得替你給人安安全全的送回去,要不回家都吃不好飯睡不著覺。
政府軍代理不僅穿著打扮上檔次,起的名也比反政府的代理有韻味,叫亞特伍德,西裝領帶手表皮鞋都是阿瑪尼的,身上還有淡淡的香水味,舉止文雅大方,一看就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讀書人。
“船長,按照我國的法律,需要對你船進行檢查,如果有什麼打擾到的,我隻能說實在是太抱歉了。”亞特伍德竟然像個島國人一樣給船長鞠了個躬,不好意思的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在這個戰亂的國家,新代理的態度讓船長舒服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政府軍的士兵跟北人國的士兵一樣,對藍寶石輪進行了“三光”檢查,將所有他們以前沒有見過的東西全部裝入自己的腰包,老九的250元一瓶的鴻茅藥酒,被幾個人當場喝光,還好老九在首尖艙收拾纜繩,不然肯定又是一場惡戰。
“代理先生,你們士兵的檢查是不是太野蠻了!”我有些氣惱的提出了抗議。
“大副,對不起,他們不會服從我命令的,實在是太抱歉了。”亞特伍德羞愧的低著頭,也對自己國家的這種流氓行徑感到可恥。
“大副,算了算了,這代理也不容易,那幾個小黑鬼弄點東西就弄點東西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錢。”船長還沉浸在剛才代理的那個躬裏。
瘋狂的檢查完畢之後,代理將屬於政府軍的提貨單遞交給船長,藍寶石輪緩緩地靠上了碼頭。
“九哥,你的藥酒被黑鬼子的士兵喝了。”我看幾個黑人士兵已經走遠,趕緊把這個慘痛的消息告訴老九。
“哦”老九的反應很平靜。
“我去,九哥你怎麼成活雷鋒了?”我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嫩媽就剩半瓶酒了,就當喂狗了。”老九很大方的說道。
“九哥,我看他們喝了快兩瓶呢呀?”我想了一下,四個士兵一人喝了半瓶多呢。
“嫩媽,我早就知道這幫鬼子得打我藥酒的主意,那兩瓶一半是酒,一半紅花油加水。”老九呲著牙,臉上的笑容像是諾曼底登陸勝利了的士兵,馬上就可以強當地無辜的少女了。
“,九哥還是你牛啊!”我豎起了大拇指,仿佛已經看到了幾個士兵拉肚子拉到直腸都掉出來。
“大副,我要暫時離開了,等你們船離港時我們才能再見麵了,對於剛才發生的事兒,我還要再一次的說一聲對不起。”亞特伍德握著我的手,深深的鞠了一躬,旁邊的馬蛋則打了一個哈欠,恢複了剛登船時的行頭,不過腳上多了一雙船長送給他的皮鞋。
“九哥,這新代理一看就是文化人,你看說話什麼的多客氣。”我目送兩人離開,打心底的喜歡上了亞特伍德。
“嫩媽老二,這人你不能隻看表象,老話說的好,俠義輩從屠狗出,負心多是讀書人,這代理,不像是好東西。”老九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是說不出來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