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拿火機點上煙,新的航行警報又響了,緊接著自動打印了出來,二副慌忙的拿了起來,我趕緊把頭湊過去。
“巴拿馬籍油輪海洋之星在北緯N13°02′6.32″東經E47°52′12.07處遭遇海盜,被護航的中國艦隊營救,沒有人員傷亡,海盜船遭到驅逐,此經緯度方圓30海裏都是海盜活躍區,請過往船隻注意安全。”
二副拿著打印出來的航行警告,來到海圖跟前,用尺子標注了一下。
“老三,這個點正好在咱們航線上,明天這個時候差不多就到了。”二副看了我一眼之後說道,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你們兩個怎麼了?”船長吃過午飯從側門來到駕駛台,看到我跟二副一臉愁容的站在海圖室裏。
“船長,剛收到的航行警告,有條油輪在這個經緯度遭遇海盜,我們船正好經過這個點。”二副把航行警告遞給船長,沮喪的說道。
“給我這玩意兒幹什麼,我又看不懂。”船長擺手把航行警告推了回去。
“這樣更好了,海盜不可能在同一個位置搶劫的,他們又不是傻子,我們按既定的航線跑就是了。”船長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吃完午飯,我把駕駛台發生的事兒告訴老九。
“嫩媽,這老頭心真大。”老九聽完後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九哥,你說咱能碰到海盜不?”我很認真的看著老九,畢竟他已經在海上漂了20多年,有的時候他都能預感到什麼。
“哎,嫩媽不好說呀。”老九搖搖頭,點了一支煙。
“嫩媽老三,咱出了阿拉伯海連點風浪都沒有,”老九忽然拉開舷窗窗簾,“有風有浪多好,海盜船都不敢出來,你看看現在,海麵跟麵鏡子一樣,真嫩媽碰到海盜,也是天意呀。”老九歎了口氣指著舷窗外麵的海麵。
“完了!”我心裏咯噔一下,老九的直覺一向很準。
吃過晚飯,大副安排人員值海盜班,阿拉紮克提著槍領著一個卡帶在船頭來回巡視著,瓦紮哈特則站在中桅樓上不停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倆人都戴著大大的墨鏡,遠遠看上去倒有些美國大片中救世英雄的風采。
我跟老九還有機艙幾個哥們在船尾值守,幾個人無聊的抽著煙,看著螺旋槳攪起的浪花。
“嫩媽二鬼,咱這次要是碰到海盜,嫩媽你人生也算完美了吧,泰國打過黑澀會,嫩媽索馬裏還揍過海盜,回家人家不得羨慕死你呀。”老九調侃二鬼道。
“你們錢都藏起來了嗎?趕緊把錢都藏起來,萬一海盜真上來了,最起碼還能把自己的錢保住。”二鬼不顧老九的嘲笑,對我們說。
“嫩媽二鬼,人都死了,要錢幹什麼,寫封遺書才是關鍵。”老九露出一臉的鄙視。
時間真的可以衝淡一切,我想起上一次從印度開往莫桑比克,途徑海盜區時寫的遺書漂流瓶,裏麵的女主角還是娜莎,而現在我卻一點一點的淡忘了她,甚至都想不起來她的樣子。
回到房間,我嚐試著去寫一封遺書,但是卻不知道該寫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