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感情傷害過得男人,總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此時的蘇白墨安安靜靜的坐在琴的前麵,眼瞳投射出一點淡淡的色澤。
方悅心緩步走到他的麵前,很認真的看著他。
蘇白墨輕輕抿著嘴唇,曾經劉連城的一朝朝一幕幕翻湧而來,說不苦澀是騙人的。
他的手指輕輕攥著,從最開始的相濡以沫真誠相待,曾經那些事情不是沒有想過忘記,時間翩然而過,當年被迫出國,然後又是各種各樣的事情,就連當初為了劉連城獻身給了那個喜歡sm的人他也從來沒有後悔過,午夜夢回多少次記憶慘痛的讓他無法入睡,這件事情曾經差點將他逼得在燈紅酒綠夜夜笙歌的寂寞中把自己消磨幹淨,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拿這個來要求劉連城為他做什麼,隻是也從來沒有想過對方居然會拿著可以毀了他的視頻當著他的麵來折辱他。
手指緩緩攥住,指甲刺入掌心渾然不知,鮮血順著指縫滑下,落在了潔白的琴鍵上麵,方悅心緩緩將手搭在了蘇白墨瘦削的肩膀上麵。
長長的眼睫落下了一點淚水,嘴唇倔強的抿的死死的就算是心中再怎麼煎熬,蘇白墨還是不願意將自己的脆弱光明正大的露出來,這是他們這種人生存的法則,不管再怎麼痛苦,將情緒露在外人的麵前無異於自殺,再多的痛苦都是自己一個人背,殘忍的可怕。
蘇白墨也會害怕,外人眼中強悍,不可一世,邪妄的蘇少,永遠也不可能按著這樣子的神色坐在那裏,可是現在,他撐不住了……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方悅心看著這樣子的蘇白墨,就算是再怎麼痛苦也不願意太過宣揚自己的情緒,堅強的讓人心疼。
“白墨,看著我。”方悅心緩緩的蹲了下來,蘇白墨此時死死閉著自己的眼睛,蒼白的手指無助的握著,“白墨,未來的風浪可能還是很多,”方悅心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對方的手背上麵,“但是我和藺景盛可以讓你依偎,我們可以一起麵對。”
“既然人生如戲唱,你的生命中屬於劉連城他們的那台戲已經退場,可是你還有我們,還有我們可以登場。”
“白墨,生活一直都是向前的,你記得麼,你告訴我的,要我一直向前看,過去的,隻可能過去,沒有再來一次的可能了。”
“白墨……”
蘇白墨精通心理學,方悅心也不知道這些安慰到底管用不管用,眼前瘦削的男人,說到底早怎麼曾經翻雲覆雨他骨子裏麵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人,一個從地獄深處爬上來,等著陽光和希望救贖的可憐的人。
鋼琴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銳利的刺著人的神經,接著蘇白墨就狠狠的撲在上麵喑啞的嘶吼,酒瓶倒在一邊摔在地上碎成了粉末,高度數的伏特加味道很是濃鬱,連日以來積壓著的情緒終於釋放。
方悅心安安靜靜的看著他,蘇白墨這樣子的妖怪,隻適合在夜裏麵哭,沒有人注意的角落,一點一點,認真舔舐自己的傷口,直到愈合。
方悅心給了他尊重,就這樣子看著他,不安慰也不說什麼,有時候沉默的陪伴才是最有效果的療傷……
……
藺景盛站在外麵看著裏麵的一切,他的手指死死握著手機,裏麵方悅心的手機屏幕亮了很久,終於,熄滅了。
蘇白墨許久之後才緩緩坐了起來,他的手指一點一點的鬆開了,最後安安靜靜的看向了方悅心,眼眶有些發紅像是一個受傷的妖怪。
日光一點一點的流轉,方悅心的手機響了一次又一次,有藺景盛的,有秦思雨的,蘇生,姚長明還有各種各樣的記者或者時裝周的工作人員,蘇白墨坐在琴凳上麵,許久之後才開口,他的嗓子此時很沙啞,就那樣子緩緩的開口,“你很忙吧。”
方悅心被他的這話問的一愣,蘇白墨閉著眼睛坐在那裏安安靜靜的消化自己的情緒,最近幾天以來他的波折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現在都有些無法適應。
方悅心看著蘇白墨雙手交叉著放在腿上,本來是平肩可是看起來瘦削的很,忍不住有些心疼,想了想之後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蘇白墨的肩膀上麵,“會過去的。”
會過去的,今天所有的磨礪,到了最後都會將你磨礪成最閃耀的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