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在屋子裏明滅不定。
清塵靜靜地聽聶心怡講完了過去的往事,心中一片震驚,唏噓不已。
往日在攝政王府,聽攝政王親口說出虞天奇是她的兒子時,清塵雖然也略有驚訝,卻也覺得此事在情理之中,可如今卻覺得,比起聶心怡所講的事情,顯然是小菜一碟了。
“這便是事情的始末,姑娘如今算是知道了吧,為何我和聶心柔之間,一直有些莫名的敵意。”末了,聶心怡才開口,如此說著。
“其實,這本就是上一代的恩怨,你和聶心柔,也都算無辜。”清塵感歎著,“隻可惜,你們選擇了不同的路,才有了這樣的結果。”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雖然母皇知道這一切都是聶心柔的設計,可到底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而我與那個男妃也的確有來往,最初和他在一起,也不過是為了打聽母皇後宮的那些事情,可是現在,卻成了聶心柔算計我的把柄。”聶心怡搖搖頭,說著。
“事情被女皇陛下撞破,不嚴懲已經算是仁慈,如今她將你禁足在府中,也算是念著過去的情分。”清塵說道,“二殿下,你放心,我雖然是六殿下身邊的謀士,可六殿下心性不比三殿下那般狠毒,若她登基,我必定會勸她善待你們這些姐妹。二殿下想進入聖地,得到寶物,無非是想成為至尊號令南疆,向聶心柔的父妃報仇,這件事我會記著,不會讓二皇女殿下後悔今日與我合作。”
“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與你相交不深,卻願意相信你,而否定了我自己的姐妹。”聶心怡嗤笑一聲,開口道,“很可笑是不是?這就是皇家,什麼親情、愛情,都是虛妄,曾經那麼相信的人都會背叛,寧願相信外人……”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這份痛處刻骨銘心,曾經我也承受過。”清塵聽了聶心怡的話,似乎被觸動了心弦,目光輕顫,像是想起了什麼,“好在,我們都有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雖然方式不同,可我們都應該感激上蒼,讓我們能親手向背叛自己的人,報仇。”
清塵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眼神中迸發出的寒光卻讓聶心怡心中戰栗,她絲毫不懷疑清塵這番話的真實性,也深深的相信,隻有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過,她的眼神,才會有這樣的冰冷的絕望。
“你說的不錯,我用聖地的秘密和這件往事,換得你一個承諾,一個日後給我機會,讓我親自報仇的承諾,劃算。”聶心怡笑著開口,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衝著清塵點點頭。
清塵同樣點頭,再次說道:“二殿下請放心,此事我必定會好好籌謀。至於我今日來的另一個目的,還請二殿下告知。”
“姑娘請講。”聶心怡說道。
“我要帶走虞天奇。昔日讓他留在二皇女府,是因為此地相對安全,二殿下也有能力護著他,可是現在,殿下落難,自保尚且勉強,若是想護著他,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清塵說道,“左右如今二皇女殿下和攝政王都與我有合作,將虞天奇交給我,卻是再適合不過了。”
“姑娘說的很有道理。”聶心怡點點頭,然後將身子前傾,附在清塵耳邊,低語幾句,便將虞天奇的下落告訴了清塵。
其實,聶心怡對清塵也不算是全然的信任,隻是她想,她的手中握有聖地的秘密,若是清塵有任何想破壞合作的行為,她便可以將聖地的秘密告訴其他人,引得兩方為了聖地的寶物互相殘殺,雖然於她沒有任何好處,不過也算是報了仇了。
清塵得知了虞天奇的下落,便給了聶心怡一個放心的眼神,兩人又說了些什麼,便離開了二皇女府,縱身而出,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裏,而守在院中的握瑜見狀,也跟在清塵的身後,離開了二皇女府。
回到六王府,清塵回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歎息。
一開始找聶心瑤合作,不過是為了救蕭逸和趙若飛,方便她在南疆的行事而已,可是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卷入南疆朝局,並非清塵所願,摻和進聖地的尋找和爭奪,更不是她的初衷,然而現在,想要抽身而出,卻已經不可能了。
幕後的推手一直主導著這一切,似乎料到了她會來南疆,料到了她會為了救蕭逸而無所不用其極,所以安排好了所有的道路,讓她一步步走下去,走到現在,進退維穀。
“姑娘,你和二皇女在房中密談甚久,回來後卻蹙眉不展,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握瑜換好衣服,便再次來到清塵的身邊,開口問著。
“我隻是沒有想到,聶心怡和聶心柔之間,竟然是這樣的關係。”清塵說道,“對了,你把夜殤和趙岩都叫來,我有事情吩咐他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