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雖然飛揚跋扈,卻充滿了靈動活潑,可如今,一舉一動儀態萬千,卻帶著皇家帝女不該有的嫵媚和妖嬈,就連妝容也與之前的清新脫俗大相徑庭,乍一看,竟頗有幾分像中原的青樓女子。
隨著聶心琳的出現,前來祝賀的賓客也都微微驚訝了一下,可能在朝為官的,又有哪個不是演戲的高手?表情不過一瞬間的變化,便已經恢複了正常,來往恭賀聲一片,都是對聶心琳的溢美之詞。
所謂的宴請,也不過是尋常的程序,三三兩兩說說笑笑,給聶心琳送上生辰的禮物,等著七王府安排的節目,待時間到了,入席宴飲,杯酒幾盞,觥籌交錯。
清塵看著這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可是二皇女聶心怡卻始終沒有出現,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疑惑,目光從聶心琳和聶心柔的臉上掃過,卻見她二人麵色如常,是不是還差人去問一聲,並沒有什麼異樣。
直到女皇陛下的到來,才讓清塵從這兩個人的臉上,察覺到了一絲與之前不同的氣息。聶心柔嘴角的笑意不改,眼中的算計一閃而過,可聶心琳卻在一瞬間充滿擔憂,眉頭緊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朕不過是聽說琳兒府中栽培了幾年都沒有盛開的花朵,竟在這兩天全部綻放,一時有些好奇,便來看看。”女皇衝著眾人說著,“你們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不用顧忌朕,朕和女兒們,也自有自己的娛樂。”
朝臣們給陛下敬了杯酒,便也沒再拘束,又笑著說開了。女皇與眾人寒暄了幾句,這才注意到聶心怡並沒有到,便開口詢問聶心怡的去處。
“母皇,二皇姐想來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七妹的生辰,母皇已經下旨說要慶祝,她又怎麼可能不來呢?”聶心柔說道。
“是啊,母皇,您就不用多慮了。我們來的最早,聽七皇妹府中的人說,七妹知道母皇要來為她慶祝生辰,恰好近日七妹妹新學了一種舞蹈,要在自己的生辰宴上,跳給母皇看呢。”五皇女也接口說著。
果然,幾人閑聊並沒有多久,便見院中原本跳著的歌舞都四散開去,聶心琳自告奮勇地要獻醜跳舞,倒是讓眾人頗有些期待。
女皇也十分感興趣地看著聶心琳,卻見聶心琳跟眾人告了罪,便下去準備,沒多久便重新走了上來,身上穿著的,卻已經是和之前並不相同的衣服。
之前穿的是正經的常服,而現在穿著的,卻是一件舞衣。
穿著舞衣的聶心琳一走出來,場中眾人便不約而同地響起一陣抽氣聲,看著聶心琳,眼中充滿了震驚。因為聶心琳這一身舞衣,價值連城,竟是用難得一見的流雲緞和湖光錦。整件舞衣華美異常,讓人炫目,在春日微醺的陽光下,泛著流光溢彩。
“七皇妹身上的舞衣,倒是用了心思,想來是為了這場宴會,準備許久了。”聶心柔看見那流雲緞和湖光錦製成的舞衣,眼中是說不清的神色,語氣也有些捉摸不透。
“朕前些日子聽說,琳兒經常去一家成衣鋪子,就連身邊的婢女也不許跟著,莫非就是偷偷地準備這麼一件舞衣,想在生辰宴會的時候出彩?”女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提起聶心琳去成衣鋪子的事情。
清塵暗自心驚,女皇看似久居深宮,不問宮外之事,可是一眾皇女的一舉一動,卻都落在她的眼中,雖然目前看來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但日子久了,難保女皇陛下不會查出點什麼來。這麼說,她和攝政王還有聶心怡接觸的事情,可能女皇早已經知道,隻不過不說而已。
“七皇妹也真是肯花費心思,且不說這流雲緞和湖光錦有多麼難得,憑著咱們南疆的技術,一年也出不了一匹,即便是出了,這樣名貴的東西,也是要送進宮裏的。然而七皇妹竟然有這個本事,能弄到這兩樣東西做舞衣。”聶心柔看似感歎,實則十分有心思地開口說著。
這話在別人聽來,隻當聶心柔是在讚歎聶心琳的舞衣,可是清塵卻和聶心瑤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某種不一樣的理解。
這些連女皇陛下都舍不得用的東西,可聶心琳卻用它來做成舞衣,讓女皇的心中該怎麼想?更何況,原本應該送進宮裏的東西,此刻卻在宮外出現,又意味著什麼?
是生產湖光錦和流雲緞的人欺君罔上,明明有上好錦緞卻不曾送進宮中,還是聶心琳財大勢大,竟然有辦法拿到這些稀有的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