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飛被丫鬟們扶到內院了,隻剩下異姓侯和羅晉在外廳招待客人,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羅晉這才開口道:
“父親,咱們侯府好久沒有辦喜事了,趁著這個機會,讓南郡的將士們都跟著喝一杯,也算是借此機會,感謝南郡將士們這些年來的勞苦功高。”
“也好,為父雖然不知道你為何非要在這個時候娶趙姑娘進門,但是天星和凝月之間這一仗,無可避免,正好借此機會,告訴眾人我南郡士兵從來枕戈待旦,不懼接下來的戰爭。”異姓侯看了羅晉一眼,答應了他的請求。
父子兩人各懷心思,卻都做了同樣的事情,那些早就準備好的酒被送進三軍將士的手中,一人一碗,盡數下肚,一個個酒壇子很快就見了底。
不知是因為成親的氣氛太濃烈,還是因為異姓侯父子兩人送來的酒,士兵們興高采烈,看起來十分高興。
夜色沉寂,異姓侯府的喧鬧還在繼續,羅晉手中端著酒杯,挨個兒敬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滿身酒氣,才讓樓惜玉給製止了。
樓惜玉和趙雲等這些天星國的將領被安排在單獨的院子裏,和南郡前來參加婚宴的百姓隔開,以免發生什麼衝突,所以這場婚宴到現在為止,也算是相安無事,並沒有什麼意外。
最重要的是,一切都按照羅晉安排好的路在走。
而此時的蕭逸,還依舊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沒有任何力氣走出去,就連這場他親自下旨賜下的婚姻,他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參加。
“外麵情況怎麼樣?”蕭逸淡淡的問著,目光從眼前的握瑜臉上掃過。
“小侯爺和樓將軍已經都準備好了,趙旭和趙岩也在暗中看著,不會有什麼問題。”握瑜咬了咬嘴唇,如此回答著。
“既然一切都在我們的意料之中,那你為何還這樣的表情?”蕭逸有些好笑地問著。
“我擔心公子,雖然有明日和夜殤在她的身邊,但她如果知道我們所有的人聯合起來同意了這個計劃,將她一個人摒棄在外,她會生氣的。”握瑜依舊是滿臉愁容。
“握瑜,事已至此,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不如好好想想,今夜過後,該怎麼善後。”懷瑾到底比握瑜穩重,如此勸慰著。
握瑜點點頭,臉上的表情逐漸堅定,可是心中的忐忑卻並沒有減少,她聽著不遠處傳來的絲竹之聲,聽著往來賓客觥籌交錯,互相說著祝賀的話語,心中便一陣漠然。
她跟在清塵身邊的時間最長,當然知道為什麼清塵不願用這樣的方式來拿下南郡,因為這對趙姑娘並不公平。
夜色沉寂,星月無言,隻是淡淡的籠罩在黑暗的上空,九月的天氣,南郡還並不是太冷,隻是夜風輕拂,偶爾帶起一陣寒涼,讓人忍不住哆嗦。
然而這一切,都被這如墨的夜色掩蓋,仿佛所有的陰謀和聲音,都被這份虛無和空曠吞噬,留給人一片寂靜。那些端著酒杯,臉上帶著笑意的人們,沒有一個人想到,在不久之後,他們將麵臨顛覆。
“我出去繼續看著,有什麼情況會過來通報的。”握瑜說著,對蕭逸行了禮,然後走了出去,隱於暗處,觀察著今夜這有些不寧靜的夜。
從懷瑾答應蕭逸,將他的病情向清塵隱瞞開始,這件事情就已經回不了頭了。原本她們應該是清塵身邊最信任的人,可是她們卻不約而同地違背了清塵的意思,甚至任由羅晉用自己和趙若飛的婚事設局,隻為了趁此機會,讓南郡淪陷。
然而就在這沉寂的夜色中,眾人都被表麵的和樂迷惑,誰也沒有注意到,原本應該安靜的新房裏,卻傳來不應該出現的聲音。
“果真是個俏佳人,難怪羅晉那小子也喜歡你,不過可惜……”
“誰?誰在暗處鬼鬼祟祟?出來!”聽到這樣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趙若飛立馬扯下自己頭上的紅蓋頭,從床上起身,目光朝著四周打探。
“夫人,哪有什麼人啊?小侯爺還沒來呢,這蓋頭是不能自己掀開的,不吉利的……”身邊伺候的丫環話還沒說完,便感覺眼前一黑,身體瞬間倒在地上。
趙若飛心中驚疑不定,四處尋找著暗處的人,一股恐懼油然而生,因為她忽然意識到,剛才那丫鬟並沒有聽到暗處傳來的話語,那也就是說,那人並沒有說話,而是用了傳音入密。
這世界上,她還沒聽說誰的功力深厚到,可以用傳音入密這種功夫。